顧西忍不住地拆穿他：“那顧叔，那你怎麽挖了爺爺的牆角了呢！”

  允之的母親，是被他挖了啊，那可是老爺子的女人。

  顧大海今年年事確實也是高了，老臉通紅……

  這是他這輩子又後悔，又最不後悔的事情。

  這顧西丫頭，真是的，還揭他的老底。

  結結巴巴地說：“這不是在贖罪嘛！”

  顧西輕笑一聲：“你這樣，爺爺也看不到，不如……”

  她承認自己也是開了玩笑：‘不如去多照顧一下老爺子的女人！’

  “現在，是我的女人！”顧大海老臉通紅著。

  顧西笑笑，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幼稚。

  拍拍他：“好！我知道了！”

  唉，海叔的身體真好。

  都八十好幾的人了，精神氣這麽好。

  顧西走到大廳，就聽到樓上傳來自己兒子的聲音。

  看來，氣還真不小。

  她……想想，還是不上去了。

  聽說小姑娘已經十四了，說起來，也是顧西的孫子。

  不過，十四歲的年紀。

  說是慕陽的女兒，誰知道慕陽會不會起了別的心思？

  那麽標志的一個小人，長大了……

  顧西想想，這小兩口吵架，她這個婆婆還是不要出面的好。

  為了以後的關系和諧麽。

  顧大海跟過來，看著顧西在喝茶，呆了呆，又是要說一番老奴論。

  顧西揮了下小手：‘得了，海叔，慕陽不吃你這套，我也不會吃！’

  海叔在這裡，誰將他當下人看來著，都是情一趣啊。

  就當他是玩角色扮演，滿足一下他老人家。

  唉，現在的老小孩。也是蠻難帶的。

  要是顧大海知道了顧西的心思，八成氣得挺過去。

  他看著顧西淡然的樣子，心裡暗暗地想，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你不急，我急個啥。

  於是也下去了！

  樓上！

  顧慕陽將那隻小的拎到了自己的臥室，一把就扔到床一上。

  有些粗一暴的樣子。

  他氣極了，根本忘了，這是一個孩子，而他對待她的方式，就是對待大人的。

  寵兒的小臉小鼻子都皺了起來，太疼了！

  接著，她被抱到了他的腿一上，正確的姿勢，應該是扔。

  她趴著，幾乎是立即的，就感覺到小屁一股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寵兒哀叫一聲。

  而他並沒有停手，反而打得更重了些。

  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小屁一股上。

  聲音也是帶著一抹憤怒：‘回去？回到哪兒去？回到馬路上去嗎？’

  他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揍她的小屁一股。

  寵兒先是尖叫，底氣十足，但是一會兒，因為本來就餓得要命，加上又痛，力氣很快就沒有了！

  趴在了他的懷裡，一抽一抽的，眼淚齊飛，還有鼻涕，全都抹在了他名貴的長褲上。

  顧慕陽沒有手軟，幾十下以後……寵兒不動了。

  他余怒未消，將她翻了過來。

  然後就震住了。

  凌亂的發絲貼在她的小臉上，淚水布滿，眸子裡還有兩顆淚珠滑下。

  她倔強地盯著他看，終於緩了氣。

  “我要回去！”她堅定地說著。眼裡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孩子的倔強。

  顧慕陽忽然覺得有些累……

  他松開了手，寵兒就一下子滑到了地板上。

  她停了哭。

  而他揉了自己隱隱發疼的額頭，聲音低低地：“你這麽想回去，是因為我對你不好嗎？”

  他以為，寵兒不會回答他的。

  可是一會兒，她卻是開口了。

  她仰頭望著他，眼裡的神采讓他幾乎是不敢看。

  “你說是我爸爸，可是，爸爸不是這樣的。”寵兒不敢靠近他。

  她垂了眸子，聲音很低很低：“爸爸會在下班來看看我，會和我說晚安，會帶著我去兒童樂園玩……而不是……”

  她十分大膽地說：“而我，其實和多多沒有兩樣！”

  多多是這裡的一條拉不拉多，是一條老狗。

  和顧大海一樣老。

  但是爸爸很喜歡它，總會莫莫它的頭，就和對待她是一樣的。

  她，其實是一隻寵兒。只是披著一件女兒的外衣。

  聽她說完，顧慕陽有些怔忡了。

  是嗎？

  他其實是的！

  他的心裡最清楚了，之所以收養她，確實是看她長得好，養著玩一下。

  這是上位者的一點想法，和情感無關。

  甚至還有些變一態的想法，而這些，她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她隻當自己是寵物了。

  顧慕陽閉了閉眼，“寵兒，這是你想的嗎？”

  寵兒遲疑了好久，才點了點頭。

  然後就趴了下去。

  顧慕陽伸手將她撈了起來，按在自己的懷裡。

  兩根手指扣住那張哭花的小臉，迫使她看著他。

  “既然這樣！”他一字一頓地說：“那就回去好了！”

  他向來不是一個受人脅迫的人。

  聲音也是冷冷的。

  寵兒呆了呆，大概也是想不到他會這樣說。

  不過，也是一個有骨氣的。

  一言不和，就要走。

  努力地撐住了自己的小身體朝著外面走。

  走到門邊時，他開口了：“站住。”

  寵兒站在門口，緩緩地回了身。

  仍是倔強地看著他。

  顧慕陽坐在那裡，有些頭痛……

  他看著她，許久，唇動了動，之後臉色就大變。

  寵兒，圍觀了一個哮喘病人發病的過程。

  說句真的，不會很賞心悅目。

  她呆呆地看了兩秒後，尖叫出聲……

  然後憑著本能，她跑了過來……小心地抱著他。

  她的眼裡有著驚恐，看著他呼吸困難的樣子。

  顧慕陽雖然呼吸困難，但是他還是有意識的。

  他看到了她眼裡的害怕，還有……擔心！

  這個小東西，不是要走嗎？

  看到他這樣，她也會擔心？

  他被一個小小的身子抱住，有些溫暖。

  可是也是髒兮兮的，加重他的病情。

  可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只能等著那痛苦過去。

  他其實很想揮開她的小手，叫她滾開。

  他這樣狼狽，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知道。

  特別是這個小家夥，會讓他很沒有威信。

  但是他，沒有辦法推開，只能任著她抱著。

  他得承認在痛苦的時候，有這麽一雙小手抱著，他感覺到很……有一種額外的舒服，像是能撫慰這些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