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之不住地說，“對，是一切正常。”

  可是雖然這樣說，他一會兒還是神經兮兮地問她，“沒有不舒服吧？？

  程瑤簡直是想翻白眼了，他真的是……

  手指輕輕地碰觸著他的臉，“遠之，我很好。”

  他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坐在車裡，身邊是如花美眷，即使是遲了這麽些年，但是，總算是在一起了。

  沈遠之的心裡有些觸動，側過頭看著自己的妻子，“瑤瑤，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她的心裡在微笑，然後看著自己丈夫，“遠之，那你有沒有對別人說過，如果說過，我就不稀罕了。”

  他伸手將她的腦袋抱到自己的懷裡，聲音有些啞，“是真的沒有！”

  然後他低笑一聲，“那些混帳話當然是不算的。”

  喝醉時，和那些女人多少有些逢場作戲，那自然是不算的。

  程瑤趴在他的心口，有些報復地咬了他最敏感的一處，他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想吃的話，回去喂你一點兒。”

  現在想想就有些血熱，懷孕固然是很高興，但是他幾乎是禁欲一年，想想就有些頭痛。

  程瑤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於是像是小貓一樣地抓著他，抓得他的心裡癢癢的，恨不得在車上就能將她疼愛一番。

  默默地將公司裡的重要事情都想了一遍，這才緩和了下來，低頭看著她。

  然後就情不自禁地說“瑤瑤，你似乎是看起來白嫩了些。”

  他這樣看著都有些情不自禁了，總想抱抱她，親親她，做些什麽才好。

  程瑤睨了他一眼，“我想起一個詞來，挺流行的，叫饑餓營銷，以後為了保證你對我的興趣，我決定多生幾個。”

  “一個就好了，老婆。我舍不得你太辛苦。”沈遠之笑著，捏了她的鼻子，“淘氣了吧！”

  程瑤輕笑一聲，依在他的懷裡，聲音有些低低地：“遠之，我們是不是能走得很遠很遠？”

  “對，只要你不離開，我一直在這裡。”他忽然就感歎著，“其實我一直在這裡，只是你一直到處跑。”他說著就報復地打了她的小屁一股一下，不過，他隻舍得輕輕地拍了一下，生怕傷著她和孩子。

  程瑤有種，被他小心翼翼地寵著的感覺。

  真的，她以前真的以為，這輩子，沈遠之除了裴錦不會愛別人了。

  有誰見過，那樣壓抑，又是那樣禁忌，還很純真的愛以後，還能對一個男人抱有幻想的呢？至少她是不會的。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得到了這個男人的愛……

  她不會小氣和幼稚到去計較在他的心裡，是她重要些，還是裴錦！

  握在手裡的，才是幸福。

  程瑤才要說話，車子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然後就砰地一聲，猛然撞到了前面的大型客車……

  她感覺到臉上熱熱的，有種特別溫熱的感覺，像是某種液體從臉上一直往下流……

  是她的血嗎？

  血，孩子？

  她呆住了，徹底地不能思索。

  可是在臉上……

  她被沈遠之緊緊地抱住，她整個人在他的懷裡，他一隻腿曲著，抵著前面，不讓前面變形的座椅壓過來傷到她……

  車子，變形到幾乎只能容納他們，一動不能動。

  車裡，全是刺鼻的味道，還有血，大片的血從她的臉上流下，可是她卻是感覺不到痛。

  不。是痛的，只是那痛，在心上！

  程瑤聽到自己用嘶啞的聲音叫了一聲遠之，他回答了她一句，“瑤瑤，別怕。”

  她近乎是哭著說好。

  “孩子還好嗎？”他的聲音有些微弱。

  車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充斥著狹小的空間……

  前面的司機的座位，流下了一大灘的血——

  慢慢地滲到她的腳下，她想尖叫，可是尖叫不出聲。

  恐懼，害怕，她更怕的是，他會出事。

  她的頭被他緊摟在懷裡，她想抬頭但是他不讓，按著她不讓她看自己。

  “遠之，你怎麽樣了？”她嘶啞著聲音：“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她知道他受傷了，很重的傷，不然他不會不讓她看他。

  他是怕嚇著她。

  “瑤瑤，我沒事！”他抿了抿唇，吻了她的發心一下，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動作，也是大片的血落下，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看不見，也不能用手去抹，只能抱著她靜靜地等。

  他的腿，幾乎沒有了知覺，很痛，痛得麻掉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抱著她，等著人來救。

  可是等了那麽久那麽久，還是沒有等到。

  車子變形嚴重，竟然一直打不開。

  他的腿一動，前面的椅子就筆直地倒了下來，他只能咬著牙，用那隻幾乎是廢了的腿去擋著，擋著，不去傷害他的瑤瑤，他的孩子。

  “遠之，你很痛是嗎？”她被迫地趴在他的懷裡，頭一次這樣地脆弱，“遠之，你松開我好不好？”

  孩子沒有了，他們可以再生，可是她，不想失去他。

  “我沒事，再堅持一會兒。瑤瑤別怕，我會好好地活著，我還想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我會想抱抱她，教她各種本領……我也會……”

  他說著時，眼眸合上，說不動了。

  瑤瑤，真的別怕，我在這兒……

  他的腿松動了，椅子就這樣壓過來，雖然說他幾乎昏迷，但他死死地保護著她，用自己的腿擋住了前面的椅子，還有已經離開的司機份量。

  就這樣，倒下，砸在了他的腿上，血肉慢慢地模糊。

  “遠之……”她無法動彈，就卡椅背和他的身體之間，被小心翼翼地保護著。

  遠之，我信了，我信了，你愛我，我知道你愛我。

  所以，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好不好？

  你起來，我還有很多的話沒有和你說，我還沒有說，我也愛你。

  很久很久之前，就愛上你，後來，我恨你，但是我也愛你。

  後來我愛了別人，但那時，我還是愛你。

  從來沒有過，沒有不愛你。

  你那麽可惡，怎麽可以一下子就離開，你還沒有補償我！！

  她哭出來，閉著眼，流下的，不是淚，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