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還是處一女知道嗎？安然，如果裴錦也不要你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愛過她！”

  喬安然的眼睛紅了：“程瑤，你閉嘴！”

  他捉住了裴錦的手臂，將她拖到別墅裡面，而程瑤，他不會再管。

  門關上，程瑤站在外面，皎白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有著蕭索。

  她輕輕地笑了，裴錦……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她轉身上車，坐在車上時，她撥了沈遠之的電話，很輕地說：“沈遠之，我傷了你的心肝寶貝！”

  沈遠之還在辦公室裡，他眯了眯眼，“程瑤，你做了什麽？”

  程瑤輕輕地笑他，然後帶著一抹詭異：“我告訴了你的心肝小寶貝我和喬安然以前在一起過……”

  沈遠之震怒了。

  這是他從來沒有知道的事，他咬牙切齒，“程瑤，你這個瘋子！”

  “是，我是瘋了！”程瑤冷笑著，然後就透過玻璃看著裴錦從別墅裡出來，頭髮有些亂，甚至是穿著拖鞋的……

  喬安然的聲音響起：“裴錦！”

  她沒有聽，就這樣筆直地跑著……

  “沈遠之，是裴錦，她要離家出走，她和喬安然，大概會和我們一樣，要離婚……很精彩！”

  程瑤冷笑，笑得自己的心臟都腐蝕掉了。

  那邊沈遠之凝了眉頭，立刻就掛了電話。

  他拿了外套從辦公室裡衝出去，他必須馬上見到裴錦。

  她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

  是他錯了，可是裴錦沒有錯，從頭到尾，她沒有想傷害過程瑤。

  是他不好。

  沈遠之的車開得很快，像是風弛電鳴一般……

  夜晚，天上的烏雲慢慢地罩住了月光，天空開始飄著零星的小雨……

  夜空中，吱地一聲，一聲緊急的刹車聲響起，沈遠之的車撞向了路邊的護欄……

  車翻了過去，只有車輪，還在不停地旋轉著。

  火花四冒，歸於平靜。

  四周，安靜了下來。

  沈遠之在昏迷之前，他似乎是聽到了寶貝的聲音……

  她叫他遠之哥哥……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幾乎能化掉一切。

  他記得她十六歲那年的生日，他頭一次親吻了她的額頭，那時，她在他面前，顫抖得像是一隻才出生的小貓一樣。

  裴寶貝……寶貝，不要……不幸福。

  他想對她說，喬安然是愛她的……

  只是他沒有機會和她說……什麽了，一切的一切，都很快發生，他無力阻止。

  他以為，這世上，只有他和裴錦的血緣是他沒有辦法改變的，卻是不知道生死，也是由不得他……

  救護車，警笛聲由遠及近。

  手術室外，站滿了人……

  程瑤呆呆地站著，她看著裴錦就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全身濕透，誰也拉不開。

  喬安然也是全身濕的，和裴錦有幾步遠，但是此時裴錦的眼裡沒有裝著任何人，她只是看著手術室的燈。

  沈遠之已經推進去四五個小時了，醫生還沒有出來。

  沈澈和林允之也在，一直沒有說話。

  良久，裴錦的身體動了一下，她緩緩地轉過頭，木然地看著程瑤。

  程瑤的臉上，驀地挨了一耳光，是裴錦打的。

  “程瑤，你是受害人，但是你拉著所有的人為你陪葬。”裴錦冷冷地笑，這是喬安然沒有見過的裴錦。

  她總是一切都不是太在意……因為他，她罵了程瑤，但是為了沈遠之，她打了程瑤。

  這一巴掌，也打醒了喬安然。

  在裴錦的心裡，究竟有沒有自己？

  還是她，一直愛著沈遠之……

  沒有人阻止裴錦，程瑤生生地受了這一巴掌。

  她沒有躲，也沒有辯解，更沒有還手。

  如果沈遠之死了，確實是她害死的……

  但是沈遠之沒有死，他只是……可能以後不能走了。

  當這個消息由醫生說出來時，裴錦的臉色發白，程瑤的身體也晃了一下。

  林允之閉了閉眼，“瑤瑤，等遠之醒了，我會讓他簽離婚協議的。”

  程瑤知道……這是逐客令。

  她害了沈遠之，沒有人再會站在她身邊，再說沈遠之的不對了。

  也沒有人會在乎，她曾經有多麽地愛著沈遠之，有多麽地希望當他真正的妻子。

  程瑤離開了，裴錦沒有走……

  她留在這裡，高燒到四十度她也守著重症監護室外面。

  這三天，喬安然就陪著她……他沒有試圖和她說話，也沒有想挽回。

  程瑤造成的傷害，就像是一個蝴蝶效應一樣，揭開了平時他們不想揭開的東西……

  第四天，沈遠之醒了，喬安然悄然離開。

  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裴錦的目光專注地落在沈遠之的面上。

  他只是睜開了少許的眼，只能看到她一點點，但是他知道，她哭過。

  他很想說，寶貝，不要哭……

  可是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她。

  裴錦抹了一下眼淚，微微地笑了起來，然後沈遠之也笑了起來。

  沒有人再提程瑤，甚至是林允之拿了離婚協議要他簽時，沈遠之也沒有問什麽就簽了，裴錦是看著的，沒有說什麽。

  林允之出去時，裴錦和她一起走到外面。

  “總歸是遠之負了程瑤，我也沒有辦法去怪她……”林允之已經平靜下來，看著裴錦：“可是你和安然……裴錦，你回去吧！”

  裴錦垂了頭，“我不想回去。”

  “還鬧別扭呢？”林允之也對事情知道了八九成，她從來沒有想過程瑤會這樣做，也沒有想到喬安然和程瑤也有那麽一段……

  她歎了口氣：“我看得出來，安然那孩子對你是真心的，不要鬧得像遠之和程瑤那樣！”

  裴錦的聲音有些顫抖：“阿姨，我過不了自己那關，我只要想到她說的那些話，想到安然接近我是為了程瑤……我就受不了。”

  林允之拍拍她：“那也得受，除非你不想要他了！”

  裴錦閉了閉眼：“阿姨，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有沒有愛過安然，和在他一起，被照顧得很好，可是有時，會很累……”

  轉角處，喬安然慢慢地退回了身體，全身都有些涼。

  很累？

  她說，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