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之皺了眉頭，放下了手裡的文件，“衣服呢？”

  她什麽時候出院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公司裡有傳過風言風語，說是他的太太和林聞人發生了點什麽，他是不太信的，林聞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阿姨跑過去看了一下很快就給了回頭：“衣服大概是……回來拿過了，只剩下了幾件……太太這是真的搬走了？”

  那會不會離婚，阿姨心裡歎息著，多好的太太！

  沈遠之大概是清楚了，沒有再說什麽，“知道了！”

  阿姨握著手機，有些為難，那她還要不要來做飯了？

  沈遠之放下了電話，好久都是沉默的。

  這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們之間，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扯掉了，他沒有留情面，要告她，而她卻是設計準備給他一頂綠色的帽子，這對於心高氣傲的程瑤來說，是一種羞辱。

  所以她離開了……

  大概一周後，他收到了離婚協議。

  沈遠之沒有理會，直接扔到了垃圾筒裡……

  程瑤也沒有再寄過來，更沒有當面說……

  她仍是回到了沈氏上班，和以前一樣，甚至是更不在意。

  偶爾，沈家的聚會只要通知了她也會參加，但是沈家上下都是知道他們關系掉到冰點的，沒有要再去想要他們和好，就連他父母也沒有。

  這種日子一年兩年地過去了下去，一直到程瑤的身邊有了林聞人。

  林聞人一直在她身邊，可是，後來，她是真的接受了林聞人。

  程瑤的離婚協議，開始又飛到他的辦公桌上……

  他不理會，而她……一次又一次地寄過來……

  （後話）

  程瑤搬走後，沈遠之倒是搬了回去，偌大的房子裡，仍是殘存著她生活過的痕跡，沈遠之收心了一陣，事實上，他的心一直不在自己這裡。

  這陣子鬧了一下，他的心裡也確實是不大舒服，但是這不舒服，連帶的，裴錦的傷感倒不那麽地痛了。

  沈遠之有時候坐在家裡，會有一種錯覺，程瑤會忽然從外面回來。

  他甚至是經常在家裡關著燈……那樣，她會不會忘了東西，回來拿？

  他並不想她，只是想看著她狼狽的樣子……

  後來，她調去了法國半年，和林聞人一起去的，沈遠之，也慢慢地忘掉了這個人……像是她從來沒有存在於他的生命中一樣。

  他知道喬安然現在在追裴錦……他見過他們在一起吃飯。

  裴錦低頭吃飯，喬安然伸手，很溫柔地替她拂開了額頭上的發絲。

  那一晚，他站在外面，看了半個小時，飯也沒有吃，後來又跟著她的車回去。

  他看著喬安然送她上樓，他的車停在路邊，待了一晚。

  喬安然很快就下來，目光落到沈遠之的車上，他頓了一下，這才走了過來。

  “你想和裴錦在一起嗎？”沈遠之的聲音有些啞。

  喬安然定定地望住他，許久，才反問，“程瑤去法國，你知道嗎？”

  沈遠之自然是知道的，他沒有說話，喬安然繼續開口：“林聞人也跟著去了，他喜歡程瑤六年……”

  沈遠之的目光眯了眯，喬安然已經走向自己的車，“如果不愛，就放手！”

  “不怕我……”沈遠之的聲音有些苦澀，還沒有說完，喬安然就打斷了他，“以前你沒有勇氣，以後更不可能！”

  他看著沈遠之，“裴錦不和我在一起不要緊，但是我要她快樂。”

  他的聲音帶著笑，“我希望我愛著的女人，是幸福快樂的。”

  沈遠之抿了抿唇，目送著他離開。

  他坐回車上，固執地在下面守著，守著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心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大概是感覺到自己的內心缺了一個角，他急於證明一下，自己愛著裴錦。

  是的，他不願意去改變，即使這份愛為世俗不容，即使他有過不少女人，但是裴錦，是他心裡的唯一。

  裴錦站在露台上，捧著一杯熱可可……

  她看到了沈遠之，看到他和喬安然說話。

  這陣子，她和喬安然不遠不近，說不上是男女朋友，但確實是比普通朋友更近一些的……

  她只要低頭，就能看到沈遠之的車。

  她知道程瑤去法國了，他們夫妻的關系很差，程瑤走前來找過她，告訴她自己去法國了，也寄過離婚協議給沈遠之。

  可是，裴錦能說什麽？

  他們都不足以叛逆到放棄自己的家庭去尋找自己的那份狂熱……更何況，沈遠之已經是人夫，她還沒有不道德到這樣的地步。

  她不討厭程瑤，隻覺得那是一個極聰明又堅強的女人，遠之怎麽能放棄她呢。

  裴錦垂了眼，眸子裡盛滿了某種幻滅……

  次日清早，她收拾了一下自己下樓坐上車。

  車開到沈遠之的車旁時，裴錦搖下了車窗，“遠之！”

  她極少這樣叫他，一般是叫全名，或者是小時候會叫遠之哥哥。

  沈遠之在抽煙，聽到她的聲音，頓了一下，將煙給摁了，嗯了一聲看著她。

  裴錦微微一笑，她本來就是極陽光的女孩子，笑起來更是好看。

  她看著他，很慢又很清楚地說：“遠之，喬安然和我求婚了……”

  笑意，凍結在他的臉上……

  喬安然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凍住了，沒有絲毫的溫度。

  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呢？”

  裴錦的目光沒有挪開，很認真地看著他：“安然是個很好的男人，我很喜歡他！”

  喜歡……可是裴錦，你還沒有說過喜歡我。

  沈遠之微微地閉了眼，再睜開時，已經一派自然了，下了車走到她的車前，伸手莫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寶貝，你長大了，喜歡就嫁吧！”

  他頓了一下，“喬安然是個不錯的男人！”

  就憑著昨晚的大度就說明這是一個教養非常好的男人。

  裴錦嗯了一聲，然後緩緩地合上車窗……

  隔著那道玻璃，她能看到他失落的目光。

  她想，如果她不結婚，遠之大概會一輩子這樣下去，對程瑤，對他都不公平。

  至於喬安然，她會努力地當一個好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