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的頭倚在門前，聲音有些疲憊，“喬安然，你走吧！”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的手指握著她的肩。

  裴錦搖了搖頭，“放開我，喬安然，我也會痛！”

  她看著他：“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相信你一開始不是為了程瑤接近我，還是相信你在我為了你那樣求荀雲以後，你恨我，我不怪你，你可以和我離婚！可是你沒有，你找別人談了一場戀愛……喬安然，你愛我，對，可是你抱著她時，是不是也想過，你愛我！？”

  她說著，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我是愛你，但是我的愛沒有那麽不值錢，也不會那麽卑微！”

  我為你卑微過一次，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會繼續留在你身邊。

  到最後，才發現，那樣地不值得！

  裴錦那樣絕望地看著他，像是用盡力氣看他最後一眼，“喬安然，我們離婚，沒有可能了！”

  他的手指一下子就捉住她的手，“這些不是真的，我沒有碰過她！”

  “那你的心呢，你的心有沒有？”裴錦冷笑：“你沒有試圖用心去碰觸她的靈魂嗎？你沒有渴望過，你的另一半是像她這樣嗎？”

  她掙開他：“對，如果是溫馨，她會聽話地等你五年，十年，但是我不是，我是裴錦，我愛你，寧可離開，寧可失去你，寧可放下自己的自尊跪下來求荀雲……”

  這是裴錦人生中最大的屈辱，但是她為了他，還是這樣做了。

  可是她換來他的恨……沒有什麽。

  他的母親也向她下跪，要她離開他。

  她也不怪他，因為她不夠好……

  喬安然驀地捉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握得她幾乎生疼了。

  “裴錦！”他咬著牙，“誰允許你這樣糟踏自己的？”

  裴錦看著他，冷笑：“喬安然，這遠遠不及你對我做的萬分之一！”

  喬安然看著她，輕輕地笑了，笑得有些淒涼，“裴錦，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地恨我！”

  “不恨！”她淡淡地開口，“我隻想要結束！”

  “就那樣想離婚嗎，然後呢，嫁給謹言？”喬安然驀地捉住她，將她抵在了門板上。

  裴錦閉上眼：“不要逼我，恨你，真的，不要逼我！”

  “我寧可你恨我！”他驀地低了頭，用力地咬上她的小頸子：“裴錦，你痛嗎，你感覺到痛嗎？”

  她永遠不會知道，就是和溫馨在一起，他的心都是痛的。

  因她而痛！

  裴錦仰著頸子，她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她的臉別到一邊，感覺到頸子裡劇痛——

  “喬安然，我沒有自尊嗎？”她輕笑著，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流著淚，“為什麽一次一次地要被你這樣對待。”

  她看著他的眼：“知道為什麽嗎？”

  喬安然的臉慢慢地離開她的脖子，看著她的眼……

  “喬安然，你母親跪下來求我，你說我糟踏自己，那你母親呢？”她輕輕地笑了一下，“又算什麽呢？”

  他的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凍住了。

  他握著她的手也慢慢松開，身體猛然退後一步。

  “你說什麽？”他很慢地問，心都在顫抖著。

  裴錦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冷笑，“喬安然，你的母親跪下來求我，聽清楚了嗎，如果不清楚，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母親！讓她……”

  裴錦咬了咬牙：“讓她解釋給你聽一下怎麽回事！”

  喬安然的目光仍是落在她的臉上，沒有挪開……

  時間過去很久，他才慢慢地後退，後退，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離開時，裴錦的腿，還是在晃著，打著顫……

  最後滑倒，她倒在門板上，用手臂輕輕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她仿佛聽到了喬夫人當時的話……

  “安然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我們希望他能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而且那段視頻，將會影響他的聲譽……裴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怎麽會不明白……

  裴錦輕笑出聲，她只是不明白，喬安然為什麽不離婚，為什麽……要和溫馨在一起又來招惹她？

  她就坐在門口，一直地抱著自己。

  她覺得很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面前，一隻大掌朝著她伸出來：“起來吧！”

  她抬眼，是謹言。

  裴錦一直一直地這樣注視著他，眼裡有著一抹水氣。

  她看著謹言，哽著聲音，“我還愛他！”

  “我知道！”他忍著想抽她的玉望，“起來！”

  她不動，因為腿麻了……

  謹言是個醫生，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他歎口氣了，“鑰匙！”

  裴錦可憐巴巴地將鑰匙給他，謹言開了門，然後伸手將她抱了起來，一直抱到了客廳裡，放在沙發上。

  “鞋子脫了，我幫你按一下！”他的聲音此時，又變得溫柔無比。

  裴錦沒有拒絕，將腳上的鞋子踢開，謹言握著活動了幾下……

  他抬眼注視著她，爾後緊抿著唇，“你和喬安然，怎麽回事？”

  裴錦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們大概是，真的要離婚了。”

  她承認，他回來，她是真的想要和他複合的，是真的，抱著一絲天真的想法，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那些沒有過去，而且他在紐約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感情。

  是因為沒有愛上，所以他又回來找她？

  裴錦不願意去想，因為每想一分，心就痛上一分。

  她的小臉別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好好照顧自己，你還有念念。”謹言蹲著身體，仰頭望著她，想說什麽，但還是沒有說下去。

  裴錦沒有說話，仍是抱著自己的膝蓋，她望著無邊的黑夜……

  謹言看著她，一直陪著，沒有離開。

  這一晚，他在這兒過的夜，睡在沙發上。

  雖然臥室沒有動靜，但是他知道，裴錦一晚沒有睡。

  她，一定很愛喬安然……

  喬安然開著車，疾速地離開裴錦的公寓，性能良好的跑車開到了一百四。

  到了酒店，車戛然而止。

  他坐在車上好一會兒……眉頭深鎖著。

  良久，他才下車，走向客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