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他皺著眉，扣著她的手臂，深深地看著她：“你根本就沒有完全忘了我，是不是？”

  “你說你愛上了林聞人，可是你沒有忘了我們的過去，是不是？”他的眸子裡有著一抹厲色，就那樣地盯著她。

  程瑤咬了下唇，忽然就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們的過去，沈遠之，你覺得除了痛苦，還有什麽讓我留戀的？”

  是，她是愛過他，但是愛過之後呢，愛過之後她得到了什麽?

  婚姻中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直到她疲憊。

  沈遠之沒有再說話了，他也松開了她，他坐著，然後打開車窗，讓空氣進來，顯得不那麽悶。

  “沈遠之，於你，我只是一個調劑品而已，你享受著別人的喜歡，當你發現你一直不放心上的人，忽然間不愛你了，你就有些受不了，你就覺得不舒服了……這不是喜歡，這是一種佔有玉，或許潛意識裡，你覺得我應該是你的，就和你的財富一樣，只是一件物品。”

  她說完，想想就有些冷笑，他何嘗是尊重過她。

  從一開始就而且，想要就要，要丟就丟。

  她對他說，她跟過別人，也是讓他死心。

  她的心裡知道，沈遠之和喬安然，顧慕陽這些男人都有通病……

  他們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別人佔有，更何況是像她說的那樣，為了十萬，她出賣給不同的男人。

  如果是她，她也接受不了。

  沈遠之一隻手肘擱在車窗上，他看著外面，過了許久，又掉過頭來看著她……

  “你的心裡，會一直愛著他？”他的聲音有些啞。

  程瑤笑了一下，望向另一邊，許久才輕聲說，“對。一直愛著。”

  沈遠之的手狠狠地捶了一下車窗，用力之大，車都……震了幾震。

  他像是無從忍耐一樣，聲音緊繃，“下車！”

  程瑤垂了頭，將自己的包收拾好，就這樣打開車門下車。

  此時，外面的陽光很足，很熱，看著地面就像是要被烤熟一樣。

  但是她穿著無袖的衣服，連擋也沒有擋一下，就這樣筆直地走在陽光下面。

  筆直地，離開他。

  沈遠之的手指狠狠地反搓了自己的嘴唇一下，目光瞪著她的背影。

  這個女人，總是知道怎麽讓他生氣……明明是他要找她算帳的，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她就將他氣成這樣了。

  心裡恨恨地，恨不能將她捉到自己的車上，帶回去好好修理。

  可是想到她說，一直愛著林聞人，他又放不下身段。

  還有，就是他是真的在乎……在乎她說的，她屬於過別人。

  沈遠之將車開走，這樣茫然地開著，一直開到了沈澈和林允之住的地方。

  這兒，他大概也是一兩個月才來一次。

  下車，家裡的下人都有些驚喜，少爺竟然回來了，一邊迎接一邊朝著裡面叫了幾聲。

  林允之出來，看到沈遠之，不禁歎息一聲。

  本來是喜滋滋地準遠之這次被程瑤擺了一備迎接自己的小孫女的，這會兒，孫女沒有了，不是遠之的。

  道，其實也是活該……

  如果他以前不佔人便宜，會喜當爹？

  她後來想想，遠之那陣子住在別墅不肯回來，大概就是碰到了程瑤。

  “怎麽這會兒回來了？找到人了嗎？”林允之關心地問。

  再怎麽說，米米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如果找到了，不管怎麽樣，給些幫助也是好的，當了幾天的奶奶，也算是有緣。

  再加上，她這次看到程瑤，也覺得那孩子是變了不少，吃夠了苦。

  沈遠之走進餐廳，下人立刻張羅了飯菜，可是他卻是沒有多少胃口，反而是從衣袋裡摸出一支煙來。

  一下子被林允之給打掉了，她睨著他，“少在你老娘面前玩這套，這套只有小姑娘欣賞吧！”

  沈遠之手裡的煙被打掉，他愣了一下抬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你以前不也吃爸這套！”

  說著將煙撿了起來，好脾氣地點上，長長地抽了一口。

  林允之好氣又好笑，她看著自己的兒子，“遠之，那不同！”

  他總算是摁熄了煙，然後起身，傾身吻了吻林允之的側臉，算是安撫。

  林允之看著他領口的痕跡，拍開他，“臭小子，少和你媽來這套，說，這哪來的？”

  這時，下人上菜，沈遠之一邊優雅地用餐，一邊衝著自己的母親笑了笑，“媽剛才我碰到了程瑤了，然後，車子大概得送洗。”

  他話裡的意思，林允之怎麽會不明白。

  “你真是……狗改不了****。”林允之拿他沒有辦法：“喬安知道怎麽辦？”

  沈遠之沒有開口。

  “遠之，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程瑤現在單身不是嗎？”

  林允之笑了一下，“就是過去有再多的不愉快，都這麽多年了，你也沒有結婚，她也沒有……”她自動就將喬安過濾掉了。

  雖然說喬安適合，但是這些日子她也看出來了，喬安也不得遠之的心，就和以前的程瑤一樣，結了婚以後大概還是雞飛狗跳。

  而且這麽些日子，遠之好像和喬安也沒有進展。

  做母親的，總是希望兒子能幸福的，林允之也不例外。

  沈遠之放下手裡的筷子，身體朝著後面靠了靠，笑了一下，“媽，你怎麽知道她沒有結婚？”

  林允之驚到了，結婚了？

  “她的男人死了，叫林聞人，你應該是記得的。”沈遠之的聲音裡有著一抹說不出的情緒。

  林允之聽出來了。

  不過她還是沒有想到，林聞人死了？

  沈遠之淡淡一笑，“是，死了！媽，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會等著我……至少，程瑤她愛過別人了，現在愛的也不是我，除了她的身體屬於過我，或者是隻屬於我！他們隻領了證林聞人就離世了，後來程瑤帶著幾個孩子搬到了我和她住的那間別墅，有一天我喝多了去那邊……”

  他說出來後，心裡痛快多了。

  這些事情，壓著他，竟然比當時和裴錦的事情悶在心裡還要難受。

  林允之瞪著自己的兒子，“你真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