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南宮燁體內瘋狂流竄的燥熱終於消失了，他的眼中的狂亂之色也被平靜清醒所代替。

  “阿燁，你終於醒了。”慕如嫿見南宮燁安靜了下來，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南宮燁的臉，卻見南宮燁往裡面側了側身子，躲過了她的手。

  眼中閃過一絲尷尬，慕如嫿也習慣了南宮燁對待她這麽冷淡，將南宮燁身上鐵鏈的鎖給打開了。

  “我這一次，發作了多久？”南宮燁活動了下胳膊和腿，緩緩的坐起身來。

  慕如嫿垂下眼簾，說道，”一天一.夜。“

  翡翠色的眼眸掠過了一絲暗沉，南宮燁抿了抿薄唇，沒有說話。

  一天一.夜，確實是好久了。

  這樣下去，他早晚是要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嗜血怪物。

  想到這裡，南宮燁的眼中閃過了嫌惡之色。

  沒錯，他嫌惡他自己，他不想變成被心魔所控制的嗜血怪物。

  沉默了半響，南宮燁看向了慕如嫿。

  這是第一次，他仔細的看這個女子。

  近日來，慕如嫿幾乎是每時每刻都陪伴在他的身邊，因為他反覆發作的原因，她也經常是陪著徹夜未眠，擔心受怕。

  所以，慕如嫿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臉色蒼白，眼底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但是這並不影響慕如嫿的美麗。

  她依然是那麽美，只是沒有了他剛剛遇到她時的，那種高傲的不可一世。

  陪伴了他那麽久，慕如嫿早已經被磨平了棱角，變得卑微，而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

  “如嫿。”南宮燁忽然喊道。

  “……”慕如嫿怔然的看著南宮燁，從來沒有想過南宮燁會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叫她的名字，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麽反映好了。

  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南宮燁緩聲說道，”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麽事？”慕如嫿輕聲問道，不知為何，她的內心有些不安了。

  “等到我再出現發作的預兆時，你殺了我吧。”南宮燁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是真的累了。

  曾經，他以為自己的心智足夠堅定，他想變得強大去找雲陌天報仇，才修煉邪功。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他沒有戰勝心魔，也沒有去報仇，因為南宮音的關系，他真的不敢去報仇。

  他怕自己真的殺了雲陌天，南宮音會恨他一輩子。

  現在，一次次的發作，一次次的瘋狂，讓他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唯有一死，才能解脫。

  慕如嫿聽言，瘋狂的搖了搖頭，看著南宮燁說道。“不，阿燁，你怎麽能這麽想，怎麽能想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做不到，她絕對做不到親手殺了他。

  看著南宮燁眼中如死灰般的厭世疲憊，慕如嫿的心中恐懼極了，她看的出來南宮燁是真的想放棄生命了。

  神色慌亂的伸出手，慕如嫿緊緊的抓住了南宮燁的手，說道，“阿燁，你聽我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你不是喜歡南宮音麽？我幫你把她抓來陪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