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齊了，上菜，氣氛還算融洽，偶爾是劉美華和顧珍的說話聲。喬燦愈坐的位置正好對著厲承允，他靠在椅背上，端著酒杯，抿了一口，迎著燈光看著對面吃的津津有味的孩子，有些事，在得知真相後，就想烙在心口的傷疤，足以讓他耿懷很長一段時間。

  厲承允就是當年沈然代孕生下的孩子，多湊巧的事，喬燦愈自嘲的勾起嘴角，不知道厲仲驍是先對她上的新還是先知道她為他生了個兒子才開始有的好感？他望著厲承允的眉眼，以前沒發現，現在再看，竟然跟沈然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厲彥妮察覺到身邊額人走神，碰了碰他的胳膊：‘“想什麽呢？”。

  女人速來敏感，尤其是厲彥妮這般年紀的女生，還是即將訂婚的關鍵時候。

  喬燦愈喝光了杯子裡的酒：“我去趟洗手間。”

  ——

  厲承允突然揚起小臉：“奶奶，什麽時候回家啊？我的作業還沒做完呢”

  “才剛開始吃飯，就想著走啊？“顧珍忍不住打趣這人小鬼大的小侄子。

  哪知，小家夥一本正經的說：“剩下的作業還沒做完呢。明天就要上課了。”

  厲老太太笑：“那我們早點吃完回去吧”

  “你們慢慢吃”厲承允拉了拉厲老太太的衣服，“奶奶，你給爸爸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就好了”以前老太太沒見著這小家夥這麽粘著厲仲驍，厲老太太有點想明白了，但又有點不願意去相信。

  “今晚在奶奶家睡吧，明天奶奶陪你去學校報到好不好？”

  厲承允說：“可是，我明天要穿的衣服都還沒拿來呢”

  “你難道忘了你在奶奶家也有換洗的衣服嗎？”老太太說

  厲承允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就是一種找借口的樣子：“可是我明天要穿的衣服還沒拿來呢”

  劉美華插話：“那要不一會兒我們陪承允去商場買幾件？”

  “不要！我就要穿我那件大嘴猴的！”小家夥堅持著。

  老太太算是聽明白了，小家夥說來說去就是想回厲仲驍哪兒！而且那件大嘴猴的衣服，哪裡買不到，只要是專賣店裡的都有，她見厲承允穿過，而且還寶貝的不行，那幾次是單穿嗎，現在天氣冷了，直接當秋衣穿在裡面，而且是曬幹了第二天又接著穿，當時說是誰送給他的，現在想想，怕是跟沈然有關。

  厲老太太又是欣慰又是傷心，輕撫承允的頭：“真的不想在奶奶家過夜嗎？”

  小家夥眼珠子轉著，胖嘟嘟的手指摳著老太太的手心，含糊的說：”過幾天再來過夜“。”

  老太太二米辦法，隻好給厲仲驍打了通電話，讓他來水利府接人。

  厲彥妮網喬燦愈身邊挪了挪，壓著聲說：“那小屁孩有什麽好看的，你怎麽老盯著他看“。

  有嗎？””喬燦愈側頭，臉上帶著笑，放佛剛在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冰冷，仿佛是她的幻覺。

  “當然！”厲彥妮故作生氣的樣子。

  喬燦愈舉起酒杯，低頭間，剛才那不達笑意的臉已經沒了有表情，入口的酒卻苦澀的要命！

  兒子嗎？如果當年他和沈然沒有出那個意外，他們之間的兒子，怕是比厲承允都還要大上一歲了吧。

  一行人從水利府出來，黑色路虎已經停在了門口。

  “爸爸！”小家夥放開老太太的收，迫不及待的跑過去，拍了拍車門，車窗降下，露出厲仲驍那張線條立體的臉，抿著唇，雙目深沉而冷靜，很英俊成熟的安仁。

  喬燦愈雙手抄在口袋裡站門口，冷眼看著車裡的厲仲驍，不知道在想什麽。

  厲彥妮挽著他的胳膊，看了看路虎，咕嚕著：“就他破事兒多！”

  那邊，厲承允已經熟練的爬上車，把書包放在旁邊，扣上安全帶，趴在窗口，咧著嘴衝其他人禮貌的揮手道別：“奶奶再見，大伯母你們也再見。”

  老太太心情複雜的揮手。難怪剛才朝著要把書包也背過來，感情是打著這個要走的注意。”

  ————

  沈然再廚房裡忙，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邊擦這手上的水漬，看了眼，又是陌生的號碼，接起來：、“你好，哪位？”

  那邊只有細細的呼吸聲。

  “喂？”沈然又道，以為收騷擾電話，剛準備掛掉。

  “是我”。喬燦愈低低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沈然微微蹙眉，起身走到陽台，才說“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沈然皺眉，這樣的揶揄調笑好像並不適合他們之間，“我不認為我們現在是可以晚上打電話聊天的關系。”，說完她就掐斷了電話。

  窗外天色已暗，沈然握著手機轉身，已經聽到門外汽車的聲音。幾乎下意識的就認為這種熟悉度就是厲仲驍拐彎進來，踩刹車的力度。她知道，是他回來了。想到自己今天一天雙腿間都還不適的感覺，就不想去搭理厲仲驍，可是心裡卻沒有絲毫討厭他，怪他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昨晚上的行為，簡直是太惡劣了！

  ——

  小家夥已經洗澡睡覺了，睡覺前還特意提醒沈然，明天他要穿那件大嘴猴的衣服，沈然莞爾，“可是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啊”

  “那我就穿在裡面。”

  厲仲驍問沈然拿了短褲去了浴室洗澡。她剛躺在床上，喬燦愈的電話又進來，她掛掉，打算關機，又有一條短信進來：“沈然，厲家還不知道你當年代孕的事情吧？”

  沈然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卑鄙！”

  夜，喬燦愈坐在車裡，心裡並不好過。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還要到這裡來，明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沈然應該躺在厲仲驍的身邊，如果興致高的話，兩人還能做個愛什麽的，或許...現在就正在做？

  也許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不這手段的想要逼她接電話，或者和自己說話。

  聽著電話裡她咬牙切齒，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無法忽略內心真實的想法。

  對啊，他真的就是這樣卑鄙了。他見不得沈然過得好，他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男人取代他給沈然幸福，在他看來，離開了他的沈然，就應該過著最平淡的日子，粗茶淡飯，而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喬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