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靜月剛才話沒說明，可那個眼神，擺明了是劉美華邀請過來的，唐紅英冷笑的看了眼劉美華和徐靜月，招呼著厲老太太就走，一時竟然沒人留下來招待這位名義上的‘親家母‘。

  等厲家的人都散去了，劉美華終於忍不住了：“這都什麽人啊！”

  喬燦愈面色平靜的卡帕，淡淡的拋下一句“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先回去”說完轉身就走。

  等劉美華反映過來要找徐靜月算帳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徐靜月的蹤影。

  沈然被厲仲驍帶到了他自己的房間，手裡拿著老太太讓李嬸送來的藥膏，“不想說點什麽？”

  沈然手背上的傷口塗了藥膏，涼颼颼的，本就浮躁的新也歸於平靜，搖頭。

  厲仲驍收起藥膏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兒，“真的沒有？”

  沈然如眼的是他的黑色西褲，抬頭看著他的黑眸，眼神那樣銳利，當他第一遍問時，她可以假裝看不見不在乎的搖頭，可當他再一次認真的問她時，她卻再也做不到原先的坦然，

  “從進屋到現在，我在等你告訴我，說你委屈，說你難過，說你需要我替你出頭。”

  沈然詫異的看著他，厲仲驍垂眸定定的望著她說：“可是，哪怕是我問了，你也不肯告訴我。”

  沈然的眼圈微紅，眼眶一陣泛酸，徐靜月大庭廣眾那樣侮辱她，她不是木偶，又怎麽會沒有一點點委屈？劉美華前些天來找她說的那些話，她又怎麽會不難過，今天劉美華明知道徐靜月怎麽辱罵她的，可劉美華卻寧願躲在後面，明哲保身。

  可是，在那樣的場合，她該如何去跟徐靜月對峙，她怕她情急之下說了不該說的，從徐靜月剛才說話的意思裡。更怕徐靜月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所以她不敢。那時候，她表面上的鎮定，卻無法磨滅她心裡的恐懼。

  臉頰上多了一隻大手，淡淡的薄繭，拇指指腹摩挲著她的眼角，乾燥溫熱的掌心，讓沈然留戀，她的手貼在他的手背上，對上他的眼睛，男人曾經的沉冷，到今天對她的溫柔，無論他眼底現在是哪種感情，都讓她無比迷戀而心動。

  忽然想起，有件事情還沒做。

  “對了，承允還在廁所等我拿廁紙呢。”

  厲仲驍：‘....’

  門，被人敲響。

  厲仲驍過去開門，是厲琛：“二叔讓我過來問問你，你什麽時候把小沈帶過去？”

  沈然不禁想到在門口碰到厲赫連的情景，不由的緊張起來。

  厲仲驍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過會兒我就帶她過去。”

  厲琛好心的提醒道：“二叔還說了，他不想見你，只見小沈。”想著二叔的性子，就怕他們父子兩一言不合就動手。

  “你不是首長嗎？什麽時候成狗腿子了。”

  厲琛：‘......’

  喬燦愈從樓上下來，整個人有些累，一路走去外面，連被人跟他打招呼都沒理。

  在他背後，有客人低聲議論，厲彥妮剛過經過，聽見哪些議論聲，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

  厲家現在的賓客幾乎都在前園裡，喬燦愈在後院找了處安靜幾乎沒人的地方抽煙。

  厲彥妮找過來，在靠近喬燦愈的時候深呼吸幾下，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挽著他的胳膊，柔聲問：“怎麽在這裡？客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媽讓我們進去招呼客人。”

  喬燦愈拿掉她挽著自己胳膊的手，左手指間夾著那支燃燒了一半的香煙。轉過身看著她，看著厲彥妮精致的五官，突然問：“彥妮，你為什麽想跟我結婚？”

  厲彥妮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也不介意他剛才拿下自己手的動作，又重新挽著他的收：“因為我愛你啊。”

  “我才19歲”意思是你還小，心性都沒定下來，怎麽懂什麽事‘愛’？

  厲彥妮輕咬了下唇，因為妝容的關系，她今天的眼睛看起來格外靈動。“那又怎麽樣，我也是成年人了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無論我是19歲，還是29歲，無論多少歲，我都愛你。”想著，自己住在喬家，多少個夜晚她都想把自己交給他，可是他只是親吻自己，她明明已經感受到他身下的變化，可是他最終都是放開她，兩人都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這讓厲彥妮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深深的懷疑。

  所以今天訂婚，她沒有請學校裡的同學。

  其實在喬燦愈面前，她雖然頂著厲家孫女的光環，可是面對他，她是帶著自卑的，她知道喬燦愈和沈然之前的一些事情，看著劉美華也覺得很別扭，但是為了讓自己融進喬家，她還是只有笑著叫劉美華‘阿姨。’

  喬燦愈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五官還稍顯得稚嫩的女孩，眼前好像晃過十八歲那年的沈然，也是這般青澀，待雕琢的樣子。

  不知不覺，他說了這句話：“如果我明天將會一無所有，你還要跟我訂婚嗎？”

  厲彥妮笑容一滯，關切的問：‘是不是公司遇到什麽困難了？要不要我跟我哥哥們說一聲？’

  喬燦愈的手指撫摸著她梳理整齊的發，然後丟了煙蒂，轉眼說：“只是打個比方，我們進去吧。”即使看著的感覺再像，也不是沈然，如果當年他這樣問沈然，她會怎麽回答呢？

  喬燦愈在心裡想，忽的自嘲的笑了，她不會回答，她已經用行動證明當年她會怎麽做。她不是溫室裡的公主，她沒有父母可以依靠，所以她只有賣了自己。

  當年的怨恨，讓他一直逃避，如今看來，卻是痛上了百倍。

  ————

  沈然沒讓厲仲驍跟她上去，自己跟著厲琛上樓了，書房裡，厲赫連正拿著毛筆在桌前剛勁有力的寫著幾個大字。

  沈然關上房門，深吸一口氣，然後走過去。

  厲赫連早已聽到門口的動靜，直到他把一張宣紙寫完，也沒有抬頭。

  收了筆，看著宣紙上的字跡，眼角的余光才給了沈然一點，哼哼的一聲，表達自己對她的不滿。

  沈然低眉順眼的不吭聲。

  又過了會兒，厲赫連才說：“知道我讓仲驍帶你過來的目的嗎？”

  這個沈然還真不只奧，厲仲驍沒跟她細說，而她也因為緊張忘記了問。

  所以，被老首長這樣一問，她茫然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