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在給她的家書中,提過不少雲府的事。
這府裡除了她們一家外,還住著她二叔雲海一家。
她爹雲昊是個平民出身的玄武者,仗著一身高超的玄力,十三歲起便跟著先帝東征西討,戰功赫赫,被先帝封為忠勇侯,賜了府邸。
雲昊只有一個弟弟雲海,那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極品。雲昊重情,擔憂雲海受苦,這些年來一直讓雲海一家住在府裡,盡心照料。
雲夫人死了,雲昊和雲夫人歷來恩愛,雲昊絕對不會故意為難自己的親生女兒。
如今她被人晾在這裡,莫不是雲昊不在府中?或者他出了什麽事?還是二叔一家想佔了這座侯府,打算不認她?
如此想著,她的臉色又冷了幾分,寒著聲道:“看來你們是打算抗命了。”
求人不如求己,竟然這些奴仆打定主意要欺她,那她也沒必要繼續乾等!
雲綰起身,打算自己去內院,找雲府如今的當家人!
人群中走來一位老婦人,她低著頭,小聲的對雲綰道:“老奴帶你去。”
在場的下人都對老婦人投來不解的目光,深覺她在找死,一個沒了父母做依仗的人,根本不用搭上被杖責甚至是被賣出府的風險去給她帶路。
枉她做了一輩子的奴才,竟然連這點風向都不會看,活該被貶去做最累最苦的活。
老婦人花白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身上的衣裳很舊,卻漿洗得十分乾淨,連個折痕也無,可見是個嚴謹的人。
雲綰打量她半會,才道了聲謝,跟著老婦人往內院走去。
府內亭台樓閣無數,雕廊畫棟,處處透著貴族的富貴,看來雲府的家底很厚。
她私心想著,以後若是住在這裡,其他的不說,這錢絕對是可以隨便花的。
老婦人帶著她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院落,進門前,老婦人停了停,低聲對她說:“世態炎涼,小主子也大了,老奴隻提醒您一句,萬事忍為先。”
“什麽意思?”這一路來,老婦人一直未開口,臨進門突然來這麽一句,弄得她有點莫名其妙。
老婦人不再言語,隻低頭往院內走去。
雲綰無奈,隻好住了口,跟著她走進去。
剛進院內,就有一個梳著高髻的侍女迎上來,見到老婦人後,冷嘲熱諷地說:“喲,這不是夫人跟前的紅人苗嬤嬤嘛,怎麽肯到二夫人的院子來了?”
侍女容色輕蔑,帶著深深的傲慢,不可一世的看著苗嬤嬤。
“大小姐回來了,想見見二夫人。”苗嬤嬤不理會侍女的嘲諷,低眉順眼的說著。
侍女鋒利的目光落在雲綰的身上,看清她的長相後,頓了一頓,複又冷哼一聲:“呸!哪來的野丫頭,敢冒充侯府大小姐!來人,把這個騙子給我打出去!”
話音剛落,幾個守在屋門的下人,立時凶神惡煞的挽起衣袖,衝著雲綰大步跨來。
好家夥,連問都不問,直接就說她是騙子!用不用這麽迫不及待?
雲綰在她們的對話中得知,這是她二嬸的院子,苗嬤嬤直接把她領到這裡,看來,雲府現在的當家人是二嬸了。
眸中狡詰的光一閃,在她們衝上來前,雲綰亮出那枚紫玉雙蓮佩。
她音色微冷,道:“看來你們是不把二嬸放在眼裡,竟然在她老人家的院子裡對府中的大小姐動手,知道的說你們是自作主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受了二嬸的指使呢?你們就不怕連累二嬸,讓她老人家落個主使下人迫害自己侄女的名聲嗎?”
那些人被她說得一愣,二夫人最在乎的便是名聲,若是她們弄巧成拙,毀了二夫人苦心經營出來的賢名,那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那個領頭的侍女在見到雲綰手中的玉佩時,心下一驚,同樣的玉佩,她在雲齊少爺的身上也見過。
原本,她是想幫二夫人分憂,把這個大小姐當做騙子打出去,奈何晚了一步,竟然讓這個雲綰拿出證明身份的玉佩,還說出方才那番誅心的話!
如今,若是還拒不承認她就是雲家大小姐,那就明擺著是受了二夫人的命令,故意為之了。
她一下子找不出話來反駁,隻得咬牙暗恨,轉身進屋內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