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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愛未眠》第八十八章 幾張廢紙,就想讓我相信一個活人
  第八十八章 幾張廢紙,就想讓我相信一個活人沒了?!【一萬二】

  寧澤匆忙跑進醫院裡面,他知道靳北城肯定是會給南方最好的,哪怕不是VVIP病房肯定也會是VIP病房。目標縮小了之後寧澤就直接跑去了VIP病房的樓層。

  靳家人不讓他見南方他是清楚的,所以乾脆直接不去找護士站的護士詢問,而是打算一個個病房去找。

  寧澤喜歡乾脆利落的方式。

  他借口連續推開了好幾個VIP病房的門,裡面都沒有南方的身影。這個時候護士長注意到寧澤了,當看到你寧澤一個個在推開房間門的時候,連忙緊張地跑到了寧澤的身旁:“這位先生,您在找什麽呢?探望病人的話來護士站我們幫你找。”

  寧澤根本就沒有理會她,面無表情地直接從她的面前走過,敲了敲門得到了允許之後又推開了一扇門,將那個護士長嚇到了。

  “先生您不能這樣……您這樣會打擾到我們這裡的病人的。”護士長並不認識寧澤,只是見他這樣的行為很奇怪,所以上前來阻止。

  寧澤原本是緊繃著一張臉根本就不想跟她多廢話,但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一邊闊步走向下一個病房一邊開口:“我敲門了裡面的人讓我進去,這算打擾?還是護士小姐你眼神不好看不到我敲門?”

  寧澤說話的態度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好的那種,他就是這樣隨意的性子,一旦有人阻攔他做什麽,他就會直接變得很冷漠。

  護士長有點啞然,他說的有理有據的,竟然無法反駁。

  寧澤已經走到了最後一個VIP病房了,只剩下了一個VVIP病房,寧澤想要走上去的時候被護士長攔住了。

  “先生,這裡真的不能夠進去。您要是硬闖的話我要叫保安了。”護士長這邊的動靜驚擾到了護士站的其他護士,幾個護士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如果裡面的病人不允許我進去,我就離開。”說完,他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女人的聲音,但是是個中年女人。

  “請進。”裡面的女人開口,寧澤不顧阻撓直接推門而入,當看到裡面是一個穿著護工衣服模樣的中年女人在收拾廢棄的醫療器械和被子被單的時候,眉心鎖了起來。

  “之前這裡的病人呢?”寧澤是有預感的,依照靳北城的實力,基本上來說他是會讓南方住在這裡的,他剛才只是不確定所以才去推開了那些VIP病房的門。

  護工被這個場面給嚇到了,愣了一下之後才開口:“家屬把衣服都收拾走了。”

  “人呢?”寧澤聽著這句話有點不對勁,他也是多疑的人。

  “人?”護工懵了,看了一眼護士長,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瘋了,“人沒了啊……”

  話落,寧澤的臉色瞬間變得陰鷙冰冷,他僵在了原地,護士長看到他這個樣子,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開口:“原來你要找的是那位靳家小姐?你剛才應該跟我說的,很抱歉,她已經去世了。”

  此時的寧澤眼神是近乎於冰涼的,這句話對於寧澤來說就像是笑話一樣。

  寧澤嘴角扯了一下,直接看向了護士長:“靳北城給了你們醫院多少錢才封住了你們的嘴巴?”

  護士長不明所以地怔住了:“靳北城?他為什麽要給我們錢?”

  寧澤咬牙,眼眶此時已經接近於通紅了,他強忍著心底深處傳來異樣的疼痛感,咬緊牙關看著護士長。

  他眼底的紅血絲遍布,看起來像是藏著隱忍的痛苦。

  “他給你多少,我給你十倍。告訴我,靳南方到底在哪!”寧澤哪怕是破產了,私人資產還是足夠支付的,現在哪怕是將他現在所有的私人財產都給這個護士長,只要她說實話,他也願意。

  寧澤縱然是不相信這樣荒誕的話,但現在他的痛苦已經完全表現在臉上了。他是喜怒形於色之人。

  護士長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眼前的寧澤簡直不可理喻:“這位先生,我再說一遍靳先生沒有給我們錢。靳小姐已經去世了,您應該不知道,當時手術的時候寧小姐的子宮就大出血不止,醫生考慮到靳小姐年紀還輕,所以盡力想要為寧小姐保住子宮。術後子宮又出現了大出血,無奈只能夠再上手術台。之後就沒有下來。”

  護士長沉聲開口,這樣的話她從幾天前就開始背了,無可奈何。

  醫院裡面,接觸過靳南方的醫務人員只有做手術時候的那幾名醫生護士,還有之後路照顧南方的那名護士,這一批人都被堵住了嘴巴。而且是心甘情願地被堵住了嘴巴。

  S大附屬醫院要擴建,這家醫院原本就是一半靠著企業家捐款投資來維持運作的,正是因為背靠大企業,所以這裡的醫療設備和醫生資源都是最先進的。無數的人都會來這裡看病,這樣好的就醫條件讓很多人都差點忘記了,它的背後是有董事會的。

  而靳北城早在幾年之前就入股了S大附屬醫院。作為幾大股東之一,他是完全有權利的。

  之後擴建,靳北城會出一大筆錢。

  凡是接觸過靳南方的那些醫生護士,全部都統一了口徑:說靳南方已經去世了。

  寧澤看著護士嚴肅的樣子,知道在她的嘴巴裡面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來了。他轉身離開了病房,身後的護士長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要是這件事情瞞不過寧澤的話,靳先生肯定會怪罪下來的。

  寧澤闊步離開了醫院,他的臉色冰冷地可怕,讓那些經過他身邊的人都有些被嚇到了。他滿眼通紅,強撐著精神在走路。

  他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身上好像是自帶著一股涼意一般,助理怔了一下:“寧總,現在去哪兒?要去找律師談一下嗎?”

  助理一職都在擔心著老寧總的事情,畢竟這個案子過幾天就會開審了。

  但是寧澤此時卻是全然沒有了任何其他的心思,他是不可能有其他的心思了的。哪怕他不相信護士長說的話,但是,懷疑終究是有的。

  當天他在手術室門口的時候也聽到了醫生說南方大出血,也知道靳北城簽了病危通知書……

  “去靳家。”寧澤直接開口,話語堅定。

  “好。”助理不明白寧澤要做什麽,但是又不能夠多問,只能夠踩下了油門帶著寧澤過去。

  現在寧澤的狀況根本就沒有辦法開車,他的神經是脆弱的,沒有辦法面對很多事情。

  寧澤從來都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那麽無能為力,他的整顆心都懸著,一秒鍾都不敢松懈,那種剜肉一般的痛苦,仿佛凌遲。

  *

  陽光療養院。

  南方像是行屍走肉一樣被靳北城從車子上面抱了出來,她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長時間見不到陽光,關在病房裡面讓她的皮膚都變得很乾燥,好像渾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氣散架了一樣。

  “靳先生。”療養院的院長已經在後門那邊等著他們的車子了,靳北城安排的很好,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南方在這家療養院,擔心消息走漏出去,所以特地安排了後門。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知道南方在這裡了。

  寧澤也就更加不會找到她了。

  “南方,這是陽光療養院的院長,你現在這裡休養一段時間,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靳北城開口,附身看著已經被搬到輪椅上面的南方,南方面無表情,她現在愈發地不想看見陌生人了,她垂首,一句話都沒有說。

  靳北城沒有勉強南方,推著她跟著院長走進了療養院最頂層的VVIP病房內。

  對於南方來說只不過是從一個病房又換到了另一個病房,沒有差別。她現在唯一怕的就是沈牧不知道她換了病房,找不到她了。

  “哥。”靳北城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南方忽然開口,說了從醫院出來到現在為止的第一句話,“我想見見沈牧,總可以吧?”

  靳北城其實是想要拒絕的,畢竟沈牧也是外人。但是看到南方蒼白的臉龐的時候還是心軟了一下:“恩。我幫你聯系,他知道你在這裡之後應該會來看你。”

  靳北城給南方倒了一杯水。站在外人的角度上來看,他這麽做其實是對不起南方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試圖去聽一下南方心底的想法。但是站在靳家人的角度上來看,寧澤是導致南方受傷的導火索。子宮受損不是小事,是一輩子的事情。家人是肯定不會放過寧澤的。

  所以靳北城即使知道自己是錯的,也必須要切斷南方跟寧澤之間的聯系。

  這一切南方已經有了察覺,但是具體靳家人要怎麽做她是被蒙在鼓裡的,她現在只是將希望寄托在了沈牧一個人身上而已。

  靳北城按照自己約定的那樣聯系了沈牧,沈牧如約趕到了陽光療養院,當他來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靳北城只是跟他說了一句話:“不要刺激南方。”

  沈牧是明白靳北城口中的意思的,但是他答應了南方,就會把自己調查出來的所有東西都轉達給南方。

  沈牧走進病房,南方看到他的時候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她半躺著,整個人看起來比兩天前好像瘦了很多。

  “沈先生,您查地怎麽樣了?”南方急切地開口,眼神裡面帶著焦急和緊張。

  沈牧實話實說,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的:“那天離開醫院之後我就托朋友去查了,寧澤被關在A市警局的拘留室裡面,暫時出不來。”

  沈牧的調查結果是今天早上的,原本他今天早上就打算趕去醫院告訴南方這個消息,但是中午的時候他父親沈覃老先生身體忽然有點不舒服,他就先將父親送到了醫院,到了醫院之後才發現南方不在附院了。

  等到靳北城聯系他的時候他才知道,南方被送到了陽光療養院。

  所以沈牧的消息早了一步,等到下午的時候寧澤就已經被釋放了。然而沈牧卻不知道。

  南方聞言的時候眉心已經緊緊皺在一起了:“拘留室?他會被怎麽樣?”

  “按照寧氏非法集資的數目來說,應該會被判刑。”沈牧實話實說。

  南方的聲音顫抖,伸手緊緊抓住沈牧的手臂:“沈先生,您能幫我去警局向寧澤帶一句話嗎?就一次,好不好?”

  醫生現在不建議南方使用任何通訊工具,所以南方是沒有手機的,而她得知寧澤被關了起來之後也猜到了寧澤估計也是沒有通訊工具的。

  他們之間沒有辦法聯系,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帶話。

  “抱歉,只有寧澤的律師才能夠見他。”沈牧無能為力,但是還是向南方坦誠,他深吸了一口氣,坐了起來。

  “南方。”

  如果南方沒有記錯的話,這好像是沈牧第一次這麽稱呼她。很親近的稱呼,讓南方有點愕然。

  “恩?”但是她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現在寧澤在漩渦裡面,他自身難保。如果你願意聽我的,就好好靜養,不要再想著去聯系寧澤。”沈牧沒有任何私心,他只是想要南方能夠靜養好身體。

  畢竟寧澤的事情哪怕南方著急她也是無能為力的。

  “不行……”南方的眼神一下子都變了,變得特別惶恐,她緊緊抓著沈牧的手臂開口,“沈牧求求你,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要去警局找寧澤,求求你……”

  南方的聲音近乎於聲嘶力竭,她叫喊地已經有些沙啞了,還好此時門外的靳北城去幫她辦理入住手續了,並沒有聽到。

  沈牧看著她這幅樣子,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無措。他伸出長臂將要胡亂掙扎著的南方輕輕抱住,想讓她安定下來:“你現在這個樣子連下地走路都不行,怎麽去找寧澤?”

  南方在沈牧的懷中不斷掙扎,聲音喑啞痛苦:“我可以的,沈牧就當我求求你,帶我逃出去好不好……”

  南方用了“逃”這個字眼,因為她最害怕的就是接受精神類疾病的治療。長期地吃藥和不斷地治療讓她有了心理陰影了。

  但是沒有辦法,她是真的有抑鬱症,不在這裡接受治療的話會越來越嚴重。

  南方見沈牧只是抱著她不讓她亂動,沒有被說動的意思,於是下一秒她直接伸手拔掉了自己手上面的針管,她掙扎的幅度太大,就連鹽水瓶都被她折騰地掉在了地上,摔得到處都是。

  “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見寧澤,我要見寧澤……”南方不斷地喃喃出口,聲音虛弱而無力,她在掙扎的過程當中頭疼地好像快要炸開來了一樣,她乾脆不去推開沈牧了,而是直接伸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開始用手去敲腦袋。

  這是犯病的千兆,沈牧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南方犯病,實際上他也並不知道南方有抑鬱症。但是他也已經猜到了幾分,畢竟沒有精神類疾病的正常人一般來說是不會做出這樣激烈的舉動的。

  “醫生,醫生!”沈牧開始大喊,生怕南方再這麽敲下去會傷害到自己。

  他的聲音很響,南方還在不斷地敲頭,咬著牙關兀自痛苦著,見沈牧要見醫生連忙製止,但是聲音很顯然是沒有了什麽力氣了:“不要叫醫生……”

  南方的精神狀態極差,她自己都快要撐不住了,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醫生聽到了沈牧叫喊的聲音,連忙闊步跑了過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院長。

  他們給南方吃了鎮定的藥物之後才讓她稍微冷靜了下來,南方最討厭吃藥,每一次吃藥她都會覺得自己好像是廢人一樣。

  沈牧陪著南方折騰了很久之後,南方沉沉地睡去了。

  他不知道南方是因為藥物還是因為累了才睡去,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南方犯病,也從醫生的口中得知了南方的抑鬱病史。他兀自輕歎了一口氣,幫南方蓋好了被子之後才離開。

  *

  靳家別墅。

  寧澤下車,關上車門之後又敲了敲車窗,助理放下了車窗:“寧總還有什麽事嗎?”

  “你現在去一趟律師事務所,去跟律師溝通。然後去一趟車行,把我的那五輛跑車都去售賣了。”

  助理自然是不敢有什麽異議的,寧澤要賣車,那也是出於寧氏破產所迫。

  助理開車離開,而寧澤則轉過身去直接闊步走向了靳家大門口。

  靳家沒有管家,他很順暢地就走了進去,他伸手按了門鈴,裡面沒有任何的聲音,他有點不耐煩了,伸手直接去敲門:“靳北城,開門!”

  良久之後裡面才有人走了出來,門被打開,是於之萍。

  於之萍雙眼紅腫地站定在了寧澤的面前,看得出來是剛剛痛哭過的樣子,在見到寧澤的時候好像是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你來幹什麽?!你把我女兒害地還不夠多嗎?”

  於之萍的痛苦看上去不假,這讓寧澤的心更加懸了起來。

  “我要見她。”寧澤直接開口,很果斷。他不會相信醫院裡醫護人員的一面之詞。除非他親眼見到。

  於之萍咬牙,臉色漲紅地盯著寧澤,下一秒,伸手直接甩了一個巴掌在他的臉上。

  寧澤原本是可以躲開的,想要躲過於之萍這樣的老人的一個巴掌還是綽綽有余的,但是寧澤卻甘願挨打。

  這個巴掌他的確應該挨,哪怕他現在不知道南方有沒有真的出事。

  “你還有臉說要見她?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失去了一個女兒!”於之萍剛才的確是剛剛痛哭過,但是她現在所說的話都是裝出來的,是事先就準備好了,倒背如流的。

  她哭是因為南方的子宮受損,現在抑鬱症又開始犯了起來了。而不是像她所說的“失去了一個女兒”。

  於之萍的演技很好,靳家人是“串通一氣”的,為了不讓寧澤再見到南方。

  站在他們自己的立場上來看,這是為了南方好。

  於之萍一直都是虛關著門,她不想讓寧澤踏進來半步:“你糾纏了南方那麽多年,當年你逼著她嫁給你的時候我們就是不同意的。當時我就知道,你不值得托付。現在你把南方害沒了,你滿意了嗎?!”

  於之萍的痛苦是真的,畢竟就是寧澤作為導火索給南方造成了無法修複的創傷。

  “我要見她。”寧澤還是這句話,他不相信於之萍所說的,哪怕她表現得有多麽悲慟。

  於之萍牙關緊咬,用自己虛弱的身體直接推了寧澤一把:“我也想見她,你倒是把她還給我啊!”

  寧澤伸手直接推開了於之萍一直守著的門,他的臉色冰涼,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你幹什麽?!”於之萍見寧澤要直接走進靳家別墅了,她慌亂地想要上前阻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寧澤直接上樓,走到了南方的房間。

  對靳家別墅,他輕車熟路。

  南方的房間是關上的,但是沒有上鎖,他推開門,裡面一陣昏暗,沒有開燈,也沒有拉開窗簾,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面,寧澤的心也沉了下去。

  那種驚恐的感覺,越發強烈。

  他打開了燈,看到房間裡面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於之萍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看到寧澤站在南方病房門口的時候,上前一把拉住了寧澤的手臂。

  “你還不滿足嗎?!還想要怎麽樣?”

  當看到於之萍淚流滿面的樣子的時候,寧澤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都在書房裡面的靳父聽到了動靜,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於之萍像是瘋了的樣子,上前一把將於之萍的手臂從寧澤的身上拽了下來。

  “還嫌不夠丟人?”靳父的聲音非常嚴厲,將於之萍扯到了自己的身後。

  於之萍痛苦不堪的樣子落入寧澤的眼中,讓他開始動搖了。

  “寧澤,南方的事情你是原因之一,但是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所以我不會過多地追究你的責任。趁著我還願意放過你的時候,趕緊從我眼前消失。”靳父的態度更差。

  寧澤不是軟柿子,他是最硬的那種。他離開了南方的房間,闊步走到了靳父的面前:“我要見南方一面。”

  “人已經沒了,怎麽見?我也想見你倒是幫我變出來啊!”於之萍仍舊死死“咬住”寧澤不放。

  “死亡證明。”寧澤開口,話語嚴肅。

  寧澤活了這麽久只有他騙別人的時候,還從來都沒有被人騙的時候。因為他做事情非常謹慎小心,而且有很重的疑心病。

  他覺得,如果靳家人是騙他的話肯定不可能在這麽快的速度裡面將死亡證明等一系列的證明都拿出來,肯定會說出一大堆的推辭不讓他看。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就不信。因為他沒有親眼看到南方沒有下手術台。

  寧澤這個時候還算是冷靜的,他看著靳父回了一趟書房,從裡面拿出來了一堆皺紙,看上去的確像是被揉了很久的紙……

  “死亡證明和病例都在這裡。原本這種東西作為家人我們不是不會給外人看的,但是我想讓你盡快滾出我的視線,所以才會讓你看。你別以為這就是我們靳家對你的寬容了。”靳父咬緊牙關說道,神色嚴肅恐怖。

  寧澤拿捏著醫院開下來的單據和死亡證明的時候,手心有點發燙,但是額上卻是在冒著冷汗。

  他緊緊地捏著這幾張紙,咬了咬牙低頭看著,冗久冗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於之萍看到寧澤這幅樣子的時候有點心慌和害怕,她趁著寧澤一直低著頭在看這幾張紙的時候瞥了一眼靳父,靳父要比她冷靜的多。

  忽然,寧澤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了靳家父母。

  他將手中的這幾張紙扔回到了靳父的手中,動作很快也很灑脫,看上去孑然不顧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他此時心底已經潰不成軍。

  “就幾張廢紙,就想讓我相信一個活人不在了?”寧澤流裡流氣地扯了一下嘴角,剛才於之萍那個巴掌打的太狠,讓寧澤的嘴角有一點點血腥的味道,他伸手擦了一下,像是個痞子。

  “你們把我當傻子呢?”寧澤嗤笑,臉上盡是嘲諷。他滿臉都是漲紅的,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有些恐怖。他眼睛裡面的紅血絲好像下一秒就會爆掉。

  “你這是什麽意思?!”於之萍的演技好過靳父百倍,倒不是靳父不願意在寧澤面前演,而是於之萍作為媽媽跟南方相處的時間更長,比靳父更加不想讓寧澤再靠近南方,所以才會更加賣力,更加拚命。

  於之萍喜歡有沈牧那樣的女婿,沉穩,成熟。而不是像眼前的寧澤一樣渾身流裡流氣,在她看來簡直是一無是處。

  於之萍咬牙:“失去南方我們比你更加痛苦,你現在說這種話是在懷疑我們嗎?!寧澤你自己也是父親,到底懂不懂天下父母心?!”

  於之萍的確是有天下父母心的,只不過是用歪了而已。

  她像是瘋了一樣地撲向了寧澤,伸手用力地捶打著寧澤的肩膀:“你滾!這輩子都不要讓我們看到你!”

  靳家人聯合起來演的一場好戲,讓寧澤陷入了囫圇之地。

  “不用跟他廢話。”靳父緊緊捏著那幾章紙,臉色愈發難看,“他在這裡發瘋也不能把南方還回來。”

  說完,靳父是乾脆不想跟寧澤多說話的意思了,直接轉過了身去準備回書房去,但是這個時候寧澤卻是想起來了一件事。

  “寧寧呢?”他通紅的雙眼讓於之萍有點害怕。

  以前有人說過寧澤在商場上面就是一隻披著紳士羊皮的瘋狗,凡是欺騙他的,基本上都沒有好下場。哪怕只是在他手上騙了很少的錢,他也會睚眥必報。這是寧澤從商的準則。

  所以於之萍很怕。

  “寧寧不在這兒。你覺得我們會讓寧寧看到自己媽媽離開的場面嗎?寧寧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你不想讓寧寧傷心的話,就別見他。”於之萍的話是對的。

  寧澤已經是盡力克制住自己憤怒的情緒了,幾乎是耗費了渾身上下的力氣。

  “我要帶寧寧走。”寧澤開口,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了這句話。

  靳父聞言就像是聽到了一場笑話一樣:“以你現在的經濟水平和狀況,你還想帶寧寧走?寧寧留在靳家,要比在你身邊好得多。”靳父坦言。

  “無論我是破產也好,流落街頭也罷。我的兒子,我必須帶走!”寧澤的脾氣硬,他咬牙切齒開口,“寧寧在哪裡?!

  南方不在了,寧寧他必須要帶走。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把寧寧從靳家帶走了。”靳父已經放話出來了,眼神堅定。

  寧澤知道寧寧不在靳家別墅,就肯定是在靳北城家。除了這兩個地方之外,不會有他處。

  他沒有跟靳家父母多廢話,多說也無益,除卻南方這一層聯系之外,他不想跟靳家人有半分聯系!

  寧澤離開了靳家別墅,讓於之萍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腿軟地跌倒在了地上。

  *

  而此時的寧寧,並不如同寧澤所想的那樣在靳北城家。而是在沈家。

  A市城西,沈宅。

  沈宅的構造是非常古樸的中式建築,是兩棟很大的別墅打通了連接在一起的宅院,從外面看,好像是古老的寺廟一樣安靜,不被人打擾。

  沈牧一直都跟念念一起住在這裡,還有沈覃老先生。

  沈宅一樓客廳內,念念看著身旁一直愁眉不展的寧寧,寧寧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保持了整整一個下午了,小孩子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念念開口問寧寧:“寧寧,你到底怎麽了?想你媽媽了嗎?”

  寧寧換了一個姿勢,別過頭去不想被念念看到自己的樣子,這個時候念念又跑到了另一邊去看寧寧:“寧寧?你是像你爸爸了嗎?”

  寧寧俊逸的小眉心已經緊緊皺在了一起了,但是念念很單純,完全都看不出來寧寧的不悅。

  “你要是想他們的話,要不要讓我爸爸打給你舅舅啊?”

  寧寧是被靳北城送到沈牧家來的。寧寧皺眉,終於忍不住了,咬了咬牙看著念念:“你怎麽這麽囉嗦?”

  寧寧雖然年紀小,但是聲音卻好像充滿了威嚴一樣,將念念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沈牧剛好從療養院裡面回來了。

  “爸爸!”念念見到沈牧之後連忙鑽到了沈牧的懷中,“爸爸,寧寧想他爸爸媽媽了。”

  沈牧的眉心略微沉了沉,他深知寧寧比其他小孩子要早懂事地多。於是他上前,附身抱住了將寧寧從椅子上面抱了起來:“這段時間先住在沈叔叔家,沈叔叔答應你,過幾天一定帶你去見媽媽,好不好?”

  “那爸爸呢?”寧寧一聽到沈牧溫柔的話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再也不是剛才那個傲嬌的小少年了。

  畢竟年紀還小。

  “沈叔叔不能夠保證讓你見到爸爸,但是一定讓你見到媽媽。”沈牧做事情一板一眼,連小孩子也不願意騙。

  “幾天?”

  “十天。”沈牧抱著寧寧,像是抱著小嬰兒一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才讓他安定了下來。

  念念仰著頭看著自己爸爸抱著寧寧的樣子,脆生生地開口說道:“寧寧,這幾天你就跟我一起玩哦。你教我做數學題好嗎?你做數學題最厲害啦。”

  念念說話很甜,她是在扯開寧寧的注意力,想要安慰一下寧寧。

  寧寧板著一張小臉,伸手擦了一下眼淚,開口的時候還帶著一點點的哽咽,但是聲音卻僵硬的很:“你太笨了,學不會。”

  “那你教我好啦。”念念笑的很燦爛。

  這一次破天荒的,寧寧竟然答應了,雖然很不情願的樣子:“恩……”

  這一下,沈牧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一點了。

  *

  傍晚六點多。

  “寧總,幾天前我們公司向法院申請破產保護,現在已經成功了,您打算……日後怎麽辦?”

  暮色吧台上滿,寧氏原來的法律顧問將法院的一些文件遞交給了寧澤,這也算是他今天最後一次為寧澤辦事了。

  寧澤拿過那幾張薄薄的文件看了兩眼,推到了一旁:“還沒打算,可能,流落街頭吧。”

  “寧總您開玩笑了。”這個律師是知道寧澤的,他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一手,“老寧總那邊,我已經幫你聯系好了我們律師行最好的律師,希望能夠為老寧總減刑。”

  “恩。”寧澤神色疲憊,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眶還是通紅的。

  “寧總?您的眼睛……沒事吧?”律師看出來了眼睛的不對勁,不禁開口問道,低下頭去看了寧澤一眼。

  寧澤從調酒師那邊拿過了一杯烈酒是,直接仰頭就灌了進去,他喝的酣暢,又接著要了一杯。

  “有事。”寧澤直接開口,讓律師愣了一下,心地想著寧總還真的是不喜歡按照常理出牌……

  寧澤拿著酒杯晃動了幾下,看上去好像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連律師這樣的外人也看得出來,寧澤很痛苦。

  他咬了咬牙,扯了一下嘴角,眼底盡是晦澀:“有事又怎麽樣?哼。”

  律師見寧澤情緒不對,連忙開口:“寧總,希望我們之後還能夠繼續合作,我先走了。您自己注意安全。”

  寧澤頷首,他很清楚這名年輕的律師很顯然是不想再跟他過多地扯上關系了。

  依他現在的狀況而言,誰都走的遠遠地才比較好。

  如果南方還在的話,她一定不會走遠的……

  想到這裡,寧澤拿捏著酒杯的手又緊緊握了三分,修長的指節瞬間變得骨節分明了起來。幾乎是要將玻璃酒杯捏碎。

  吧台刺眼的燈光下,寧澤覺得頭暈目眩,但是他還是不斷地再喝酒,幾天的功夫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除了喝酒之外他似乎找不到其他任何發泄的出路。

  他起初也是不相信南方已經不在了的事情,於是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讓助理去找了三個私家偵探一起查南方的事情,其中一個私家偵探甚至從火葬場裡面拿到了火葬單據,就差沒有找到公墓了。

  寧澤怎麽也沒有想到,靳家人會做到如此精細的地步……

  他連續喝了兩瓶的烈酒,這樣高度數的酒一般人喝了一瓶酒可能倒下了,寧澤一直強撐到了第二瓶。

  深夜兩點多,寧澤從暮色裡面出來的時候外面街道上面已經沒有什麽人影了,他拿著快要空了的酒瓶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一路都是緊咬著牙關在走。

  當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他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於是就拿出手機,用最後一點殘存著的理智準備找一個代駕。但是當他剛剛拿出手機的時候,腦子瞬間像是短路了一樣一片空白,他伸手去捏眉心,酒瓶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這個時候他手一松,手機也掉在了馬路邊上。

  由於他的神智已經全然不清醒了,所以也沒有附身去撿手機。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走。

  他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竟然走回到了寧宅,他進門,甚至連門都沒有鎖上就直接上了樓趴在了被子上面開始睡覺。

  “南方……”寧澤一個人低聲囈語著,房間裡面卻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他睡得並不安穩,因為多夢。夢裡面他記起了以前南方跟他結婚時候的日子。那個時候南方雖然視他為豺狼猛獸,恨不得將他推地越遠越好,但是那段日子卻是寧澤覺得最幸運的日子。

  不是幸福,是幸運。

  因為她在身邊……

  *

  寧澤在家渾渾噩噩地喝了三四天的酒,整個人頹廢地一點力氣都沒有,他的手機那天晚上被扔在了大馬路上面,他也不記得了乾脆就扔了。反正現在寧氏沒了,靳南方也沒了,也沒有人需要聯系。

  老寧總的案子今天開審,寧澤前一晚因為酒精中毒被送進了醫院。因為連續喝了太多的酒,每天都在喝酒和嘔吐當中渡過。最後實在撐不住了,自己用家中的座機打了120。

  他在醫院急診室裡面躺了一個晚上,輸了液,也沒有人來探望他一下。原本寧澤就只有老寧總一個親人,還有一個小姑媽現在在瑞士,聽說寧氏出了事情之後自然是逃地遠遠的,不敢再回來了。

  一大早老寧總的案件開審,寧澤迷迷糊糊地從急診室裡面支撐起了身子,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竟然是在醫院裡面。

  “這位先生,您酒精中毒需要再多休息一下。還不能夠起來。”急診室的護士見寧澤要走了,匆匆忙忙地跑前來,擔心寧澤這個時候要離開。

  寧澤仰頭看了一眼鹽水瓶,皺了眉心直接伸手就拔掉了自己手背上面的針管:“我沒事了。”

  他的聲音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變得很沙啞,護士見寧澤執意要走,讓他簽了一個單子交了費就放他走了。

  寧澤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上面全部都是酒漬,看上去很髒。但是寧澤穿著卻好像是有了不一樣的一種味道一樣。

  也只有寧澤才能夠在最落魄的時候穿成這樣也還會好看的了。

  寧澤手中拿著昨天晚上被送來醫院的時候穿著的那件西裝外套,隨手地搭在肩膀上面,吊兒郎當地走出醫院的門去。

  實際上他這個時候倒不是真的吊兒郎當,只是因為酒還沒有全醒,走路走不穩。

  寧澤打了一個哈欠,其實昨天晚上他也沒想到自己在撐不住的時候竟然會打120,他以為自己倒是寧願一死了之了。

  他扯了一下嘴角,眼底盡是空蕩蕩。

  此時,沈牧抱著寧寧走進了附院,寧寧在沈宅的時候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自己的胳膊,沈牧得知消息之後連忙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趕回沈家將寧寧接了出來送到了醫院。

  寧寧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南方和寧澤了,他將頭埋在沈牧的懷中低聲喃喃:“沈叔叔,我的胳膊好痛啊。”

  “再堅持一下,待會醫生處理一下就沒事了。”沈牧還是很會哄小孩子的。

  寧寧很懂事,看到沈牧抱著他的時候額上都有汗珠汨汨地冒出來了,於是連忙低聲開口:“沈叔叔,我自己下來走路吧。”

  寧寧知道自己也不輕。

  沈牧見寧寧堅持,就附身將他放了下來,此時的寧澤剛好打著哈欠從沈牧的身邊走過。沈牧為了放下寧寧,是背對著寧澤的。

  寧澤沒有看見他們,沈牧也沒有看見寧澤。但是寧寧這個時候卻是恍惚之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低聲開口:“沈叔叔我看到我爸爸了……”

  此時的寧澤已經轉了一個彎,出了醫院大門了。

  寧澤的步伐很大,一下子就沒了人影。

  沈牧擰眉:“看錯了吧?”他記得,寧澤是在拘留室內,怎麽可能在醫院。

  這個時候寧寧連忙掙脫開了沈牧的手,向著寧澤剛才跑的方向跑了出去:“爸爸!”寧寧不斷喊著,但是已經看不到寧澤的人影了。

  “爸爸,爸爸你不要我了嗎?”寧寧一個人站在原地失聲痛哭,他無助的樣子惹來了很多人的視線,所有人看到小孩子這個樣子都覺得很心疼。

  沈牧上前附身將寧寧抱在了懷裡:“寧寧,你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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