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繁花似錦85

  凌晨十二點，穆遠航連夜從溫城趕回。

  在酒吧找到了莫錦岩，二話沒說上前就給了莫錦岩重重的一拳。

  莫錦岩已經喝的半醉，沒有做任何的躲閃，任由他對自己動著手。

  穆遠航打的又狠又重，出手的凶狠泄露了他整個人的憤怒。

  之前穆啟帆在電話裡說穆繁出事了讓他找莫錦岩詢問原因，穆遠航的心當場就涼了半截，他怎麽可能猜不到發生了什麽？

  然而卻又不願去相信，不願去相信是他最好的兄弟傷了他最疼愛的妹妹。

  第一時間給莫錦岩打電話確認，莫錦岩的聲音裡有幾分頹廢，也有幾分醉意，沒有做任何掩飾地就坦然承認了，

  “我跟她戀愛來著，睡了她，然後現在把她甩了。”

  “莫錦岩！”

  穆遠航那一刻的吼聲是要震破房頂的。

  容顏聽到動靜出來查看，就見到他猩紅著眼額頭的青筋盡現，顯示著他這個人已經到了憤怒的極點。

  容顏連忙過來安撫著他，將他帶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讓他冷靜一些。

  然後輕聲詢問，

  “發生什麽事了？”

  穆遠航將自己的手機丟到一邊，雙手插.進自己的頭髮裡，眼底全是難受和內疚，

  “繁繁跟莫錦岩——”

  穆遠航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一想到穆繁被甩受傷，穆遠航就心疼的要命。

  而容顏也是瞬間就明白了，驚愕過後又想起之前穆繁跟莫錦岩的種種，也就了然了。

  那一次穆遠航被夏瑜捅了一刀，在醫院急救的時候，穆繁是跟莫錦岩一起趕到醫院的，當時她還納悶他們兩人為什麽會一起趕到，不過那時只顧著擔心穆遠航了，沒有想太多，隻以為是湊巧而已。

  現在想來，那時兩人是在一起的吧，所以才會得到消息之後一起趕到了醫院。

  心裡也替穆繁心疼，好好的一小姑娘，招惹上莫錦岩那樣的花花公子，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我馬上回去一趟！”

  穆遠航坐在沙發裡稍微一思索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容顏對此表示支持，

  “我們一起回去吧，繁繁有什麽話比較願意跟我傾訴一下，我可以去安慰安慰她。”

  穆遠航也知道穆繁跟容顏親近，但是想到現在大晚上的皺眉有些心疼，

  “現在這麽晚了，你就別跟著折騰了，太累。”

  容顏搖了搖頭，

  “沒什麽累不累的，你現在這樣，我也根本不放心你一個人開車回去。”

  容顏堅持，穆遠航現在整個就是一個憤怒的火團，他自己開車回去的話高速上肯定全程飆車，她又怎麽可能放心。

  穆遠航也就沒說什麽，兩人於是趕緊收拾東西，還有女兒，小姑娘原本是洗了澡準備睡覺的，聽兩人說要回D城，於是隻好從床上爬了起來換衣服。

  容顏又給卓聽楓打電話，說女兒請幾天假要回溫城。

  卓聽楓有些不解，

  “大半夜的，你們現在連夜趕回去？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容顏看了一旁始終陰沉著臉的穆遠航，暫時選擇了隱瞞，

  “等回來有時間讓遠航給你細說。”

  然後就掛了電話。

  於是三人啟程返回，容顏要求自己來開車，穆遠航沒什麽意見，女兒穆暖一上車就在安全座椅上睡著了，容顏專注開著車，穆遠航則是閉眼沉思著。

  他大體回想了一下自己記憶裡關於穆繁和莫錦岩之間那些當時看著是尋常，現在看來卻不尋常的畫面。

  第一次是他在莫錦岩家裡看到了一塊穆繁的手表，當時莫錦岩解釋說是他看錯了，當時他精神萎靡，也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還有莫錦岩主動提讓穆繁去莫氏實習，等等等等的一切......

  現在看來他們是在去年穆繁幾乎剛畢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到現在，也足足有一年的感情了，如果他們是談了沒幾天就分手，感情不深他也不至於太憤怒。

  然而都一年了——

  穆遠航想到這裡就更氣了，一年了，再怎麽淡的感情也有了幾分深了，而且聽穆啟帆那副陰冷的語氣，穆繁傷的挺重的。

  穆啟帆那個人雖然之前針對他有些神經質，但是對於穆繁，就連穆遠航自己都能感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疼愛的，所以穆啟帆憤怒成那樣，穆繁肯定情況很不好。

  穆遠航想到這裡內心焦躁地摸出了煙來想抽，但是又想到身邊容顏和女兒都在，又放回去了。

  容顏眼睛的余光瞧見了他的動作，於是開口，

  “抽一根吧，不要緊。”

  容顏知道這個時候他心裡肯定很難受，需要用這樣的方式發泄一下。

  “不用了。”

  穆遠航閉上眼往後靠在椅背上，沒有抽煙，而是很是內疚地開口，

  “都是我不好，只顧著忙自己，沒早點發現繁繁跟他在一起了，如果早點發現早點阻止，繁繁不會陷的這樣深——”

  容顏知道他心裡此時的難受，溫聲寬慰著他，

  “你別這樣自責，畢竟我們誰也不曾想過他們倆人會在一起。”

  實在是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所以沒有人會想過他倆會在一起，所以也就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倆之間的互動，所以才會讓他們倆藏的這樣深。

  穆遠航沉默了下來沒再說什麽，後來他又給穆啟帆打了個電話，詢問穆繁的情況。

  穆啟帆在那端聲音陰冷，

  “你自己聽！”

  然後便開了免提，聽筒裡傳來女孩子細細碎碎的傷心的哭泣聲。倒也沒有嚎啕大哭，就那樣輕聲啜泣著，卻一直一直在哭，聽的穆遠航心都碎了。

  穆遠航氣的驀地一下子就掛斷了電話。

  那端穆啟帆將穆繁帶回了自己的住處，給她放了水讓她洗澡，又親自下廚給她做了吃的喝的，然而等他忙活完了這一切回到自己給她安頓的房間，卻看到小姑娘抱著自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一直在哭著。

  他給她設計的那身潔白紗裙也已經髒了，精心打理過的頭髮也亂了，臉上的妝也花了，纖瘦的肩膀聳動著顯示著她哭的有多難過......

  穆啟帆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正好穆遠航又在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穆啟帆索性開了免提讓穆啟帆也聽了聽。

  穆啟帆現在連穆遠航也恨上了，若不是他交友不慎認識了莫錦岩，穆繁也不會跟莫錦岩有什麽交集，也就不會被莫錦岩傷到！

  穆繁現在腦子裡什麽都沒有，一片空白。

  她沒有去想她跟莫錦岩之間的事情，可依然覺得傷心難過，眼淚也止不住的流著，許是因為剛剛那些傷和痛已經瞬間滲入到她的五髒六腑了吧，即便她什麽也不想，也還是痛，還是痛到流淚。

  在他們最初在一起的那半年，她並未真的動情，她也是真的簡單的將跟他的交往，當做一場戀愛的修行之旅。

  可是在他們有了那層實質性的關系之後，她也是真的付出了她的一顆真心了的......

  痛是什麽滋味，她已經不知道了。

  感覺一顆心已經麻木了，那麽深的愛過，又被那麽重的傷了，一顆心千瘡百孔了，再痛也通不過他說分手那兩個字的時候了。

  穆啟帆見她哭的難過，也沒有上前打擾她。

  她心裡的那些傷，總是需要一個方式來發泄出來的，眼淚或許在此時此刻是最好的方式。

  轉身出了穆繁的臥室，穆啟帆陰沉著一張臉在外面徘徊著，琢磨著怎樣整莫錦岩。

  武力方面好像不需要他出手了，穆遠航趕回來了，肯定會去找莫錦岩算帳，所以他無需再去在武力上對莫錦岩怎樣，他要做的，是讓莫錦岩更慘而已。

  拿出手機來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也不管現在已經是半夜了。

  助理迷迷糊糊接起電話來之後他直接就吩咐，

  “取消跟莫氏的一切合作，無論損失有多慘重，都取消。”

  助理在那端愕然問為什麽，他懶得理會直接掛了電話。

  他是一個情感至上的人，性格裡也有許多陰狠毒辣的偏執存在，穆遠航在位的時候穆氏有好幾個項目是跟莫錦岩合作的，現在他全部取消，莫錦岩肯定損失慘重。

  當然，穆氏也會損失慘重。

  然而，他不在乎。

  他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即便兩敗俱傷也不在乎，不惜一切代價也從不考慮後果，只要能讓莫錦岩難受了就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在外面聽到臥室裡小姑娘的哭聲終於停下來的時候，穆啟帆才重新推門進去，穆繁依舊是坐在地毯上，正拿著一旁的紙巾擦著自己滿臉的淚水。

  見他走了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

  “不好意思啟帆哥，讓你看笑話了。”

  穆繁也沒有想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是被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看到，現在想想她應該感謝是他在那個時候解救了她收留了她，不然她當時那副狀態現在還不知道去了哪裡呢。

  因為哭過，所以她的眼睛是紅的，鼻頭也是紅的，可是這樣狼狽的她卻還是露出笑容笑著，逞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穆啟帆的心是真的疼。

  逞強的她，比哭泣的她更讓人心酸。

  走了過去陪她一起在地毯上坐下，溫聲詢問她，

  “現在好點了嗎？”

  穆繁點頭灑脫說著，

  “嗯，好了。”

  然後又笑了起來，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嗎，不就是分個手而已，又死不了人。”

  穆啟帆原本是準備了一堆的話要安慰她的，可是沒想到她自己竟然看的這樣灑脫釋然，弄的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那樣目光陰沉地緊緊盯著她。

  有些時候往往傷的越深，才會表現的越淡然。

  痛到極致就感覺不到痛了。

  穆繁察覺到穆啟帆眼神裡的擔憂，再次笑了笑，

  “你真的不用這樣擔心我，我很好。”

  她真的很好，剛剛哭過那一場心裡好受了許多。

  她不怨也不恨，因為這場感情遊戲是她先開的頭，如果不是當初她找上他讓他教自己戀愛，也就不會有後來他們之間的種種，也就不會有今天她被提了分手。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嗎？

  是她活該。

  沒什麽大不了，不過是徹底對愛情和婚姻絕望了而已。

  本來她就不應該燃起什麽希望的，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她自己大道理說了一堆，穆啟帆無話可說，於是索性換了話題，

  “既然看的這樣開，那就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出來吃飯。”

  穆繁點頭，不過隨後又有些為難地說，

  “可是我沒帶睡衣，不太方便......”

  穆啟帆於是起身出去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拿了一套女士的棉質睡衣遞給了她。

  穆繁看著那套睡衣有些驚訝，

  “你這裡怎麽會有女人的——額，睡衣......”

  他是個單身男性不是嗎？也沒聽說他有女朋友？

  穆啟帆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趕緊去洗澡吧，待會兒出來吃東西。”

  完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然後說完轉身便打算離開，穆繁喊住了他，

  “啟帆哥。”

  穆啟帆回頭看向她，

  “還有什麽事嗎？”

  穆繁原本有些慘淡的小臉上瞬間劃過了一絲在穆啟帆看來叫決絕的情緒，然後就聽她輕輕開了口，

  “你不是過幾天要回美國嗎？帶我一起去吧，我想出去見見世面學習一下。”

  穆啟帆很是痛快地就答應了，

  “好。”

  其實剛剛穆啟帆在外面思索的時候也想到過了這個問題，打算帶走穆繁，現在正好她自己也提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跟著他去了美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遠離那個叫莫錦岩的男人，她心裡的傷會愈合的比較快一些。

  “謝謝你。”

  穆繁笑了笑這樣說了一句之後便進了浴室。

  而在她進去之後穆啟帆火大的雙手狠狠攥在了一起，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淡定和無所謂。

  如果她不在乎的話，又怎麽會提離開這裡跟他去美國？

  如果她不在乎的話，又怎麽會親自給莫錦岩做生日蛋糕？

  如果不是真的被傷的很重的話，有誰會離開父母親人還有自己熟悉的環境遠走他鄉？

  她表面上的淡定和無所謂，只是不想讓關心她的人太過於擔心她吧。

  這副樣子的她，懂事的讓人心疼。

  而與此同時，莫錦岩所在的酒吧已經一團亂。

  因為莫錦岩跟穆遠航在D城都是比較有身份的人，所以為了消除不必要的負面影響，酒吧老板直接將酒吧裡的其他客人驅散了。

  於是偌大的酒吧就只剩下了莫錦岩還有穆遠航，以及酒吧老板，還有酒吧的幾個工作人員。

  酒吧老板企圖上前將穆遠航拉開，然而穆遠航情緒失控地厲害，拳頭一個勁兒地朝著莫錦岩的臉上身上招呼著，酒吧老板叫上幾個酒吧比較壯的男員工，這才好不容易將兩人分開。

  穆遠航重重喘著氣拿過一旁的酒瓶來大口喝了好幾口，然後嘶吼著控訴著莫錦岩，

  “莫錦岩，我真是瞎了眼，認識了你這樣的朋友！”

  莫錦岩是被穆遠航打倒在地上的，其實他的身手跟穆遠航對抗的話應該算是不分上下的，但是他全程沒怎麽抵抗，任由穆遠航憤怒著。

  所以此時莫錦岩的狀態也是很狼狽的，臉頰嘴角都已經有了淤青，身上的衣衫也被拉扯的不像樣子，面對著穆遠航的控訴，他從地上起身，腳步有些踉蹌。

  扶著一旁的桌子讓自己站直了身子，他看向暴怒中的穆遠航，漠漠說了一句，

  “你要和我絕交那就絕交吧。”

  然後轉身吊兒郎當地就走，他身後的穆遠航憤怒的抄起一個酒瓶來就砸在了地上，

  “莫錦岩，這就是你解決事情的態度嗎？”

  莫錦岩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頭也沒回地繼續往外走著。

  穆遠航的憤怒他能夠理解，所以他全程沒有抵抗。

  如果這樣的發泄能讓穆遠航心裡好受一些的話，那就這樣吧。

  畢竟，他是真的傷了穆繁。

  其實晚上的時候在她的公寓裡，她離開之後他也覺得自己的心很難受，尤其是入目的滿眼都是她為他的生日準備的。

  她很好。

  明媚開朗，漂亮乖巧。

  是他不好，是他自己不能夠堅定地跟她走下去。

  然而，心裡想著許多遍他已經提分手了，卻還是在想起她含著淚倔強著的雙眼的時候選擇了轉身去追。

  等他到了樓下才發現她已經不在視線之內了，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小區都找不到她，而她的車子卻依然停在那裡。

  打她的電話，被掛斷之後便是關機，所以現在她什麽樣他也不太清楚，他也不太敢去想她是什麽樣。

  不過應該很不好，不然穆遠航不至於大半夜的跑回來找他算帳。

  現在他們大家都知道他跟她的事情了吧，莫錦岩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公開會是在分手這樣一種情況下。

  在一起的時候沒人知道，分了手卻人盡皆知。

  很嘲諷。

  至於穆遠航說什麽這是他解決事情的態度，是的，這確實是他的態度，轉身就走。

  因為，他覺得自己此刻，沒有什麽臉面對穆遠航。

  穆遠航瞪著莫錦岩頭也不回漠然離去的背影，肺都要氣炸了。

  穆啟帆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他接了起來冷聲喂了一聲，然後便瞬間變了臉色，

  “什麽？”

  “醫院？”

  “有可能是懷孕了？”

  因為太震驚，所以穆遠航的聲音是顫著的，也是拔高的。

  所以已經走出好幾步去的莫錦岩也是聽到了他的這些話的，就那樣在震驚中回過了頭來，怔怔看向穆遠航。

  穆遠航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我馬上過去。”

  莫錦岩回神之後疾步迎向走來的穆遠航，攔住了他問著，

  “她現在在怎麽樣了？”

  他問的很急切，聲音裡也帶著一絲的顫抖，還有關切，

  “醫院，懷孕又是什麽意思？”

  莫錦岩被穆遠航剛剛電話裡的那一番話給弄的有些蒙，他確定自己是真真切切聽到了懷孕這個詞，驚愕過後心裡卻又浮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穆遠航看向莫錦岩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咬牙切齒冷冷反問了他一句，

  “跟你有什麽關系？”

  穆遠航此時心裡也承受著穆繁有可能懷孕的巨大心理壓力，隻恨不得將莫錦岩給撕個粉碎。

  未婚先孕，在現在這個社會不丟人。

  被甩了被分手，在現在這個社會也不丟人。

  但如果未婚先孕了，同時又被甩了，只怕是會讓人嘲笑個徹底，穆繁後半輩子的名聲也就毀了。

  而按照穆繁的性格，有了孩子之後八成是會生下來的，那她就是一個單親媽媽，她一個女孩子，要承受多少的罵名和風言風語？

  莫錦岩被他這話給逼的也忍不住地低吼，

  “當然有關系！她如果懷孕了，孩子肯定是我的！”

  穆遠航冷笑了一聲，

  “那我今天也把話撂在這，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麽這個孩子也跟你莫錦岩無關，我也不會讓你看孩子一眼，你最好從今往後也都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穆遠航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說了這樣一番話，然後推開莫錦岩頭也不回地離去。

  莫錦岩在他身後低吼，

  “穆遠航！”

  莫錦岩知道穆遠航的行事手段，他說的有多絕，做的就會有多絕。

  所以穆遠航最後的這番話讓他恐慌，讓他絕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些什麽，絕望些什麽。

  酒吧老板跟莫錦岩也是多年好友，當時他剛跟穆繁在一起的時候，那次穆繁畢業聚會在他的酒吧，那位老板見過穆繁，也知道他們的關系。

  當時老板還對莫錦岩說，結婚喝喜酒的時候別忘了請他，然而現在得到的卻是莫錦岩跟穆繁分手的消息。

  那位老板看了一眼在穆遠航離去之後就一直站在那兒動也不動的莫錦岩，莫名覺得他的神情很蕭瑟，按理說是他提的分手，他應該是最灑脫的那一方，為什麽覺得他也挺不好受的？

  在穆遠航找來之前，酒吧老板剛問過莫錦岩為什麽分手，莫錦岩如實回答說是不確定自己會跟她走到天長地久，自己恐婚。

  酒吧老板尚未來得及說什麽的時候穆遠航就找來了，然後便是這一切的混亂。

  此時此刻安靜下來，酒吧老板走了過去看著莫錦岩歎了口氣，

  “這事我覺得你處理的有些草率，你可以先跟小姑娘說一下你心裡那些恐慌的念頭，跟她溝通一下你們是不是暫時不要談婚論嫁，而不是直接地提分手......”

  莫錦岩勾起唇角苦笑了一聲，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別看她平日裡溫婉乖順的，其實她骨子裡很倔，也很驕傲。”

  “她愛的那樣投入，我卻告訴她自己猶豫了，對她來說是一種恥辱，還不如直接說分手來的痛快。”

  相處了這麽久，莫錦岩又怎麽會不了解穆繁的性格，

  “如果我告訴她我們暫時不要談婚論嫁，因為我不確定是不是要跟她繼續走下去，那麽她當場也會毫不猶豫地提分手，我們最終還是會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