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沒有蘇羽陪在我身邊，我已經習慣了。”

  “你跟我回黎天城吧？”

  黎天城，至少人比較多，這裡，只有水雲一個人，雖然有她的孩子，可終歸還是孤獨的，而且這時候魔界蠢蠢欲動，萬一水雲遇到危險怎麽辦？

  “不用，我在這裡挺好的。”

  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娘親，爹爹什麽時候回來啊？”

  夢傾雪望過去，這孩子，比流殤大一點。

  她注意到，水雲的眼中閃過一抹沉痛。

  他的爹爹……

  水雲走過去，蹲下身子，跟孩子一般高，“竹然，爹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暫時回不來，你要乖乖修煉，等爹爹回來之後，讓他好好看看你有多厲害，好不好？”

  “好。”

  小竹然答應的非常痛快，水雲一直沒有告訴竹然青蘇羽已經離世的消息，竹然這麽小，恐怕根本不能理解“死”這個概念。

  如果他理解了，只會讓他傷心。

  晚上，水雲做飯，一桌美味佳肴，夢傾雪卻沒有心思吃，“他離開之後，不肯和孟婆湯輪回轉世，他說他要等你，等和你重逢。”

  水雲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青蘇羽他……

  “嗯。”

  水雲應了一聲，便沒有多說。

  竹然根本不知道夢傾雪的話是什麽意思，問水雲，“娘親，孟婆湯是什麽？輪回轉世又是什麽？”

  水雲看向竹然，露出一抹笑容，“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竹然很快吃飽了，而後離開了飯桌，夢傾雪這才跟水雲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實，她本不想將這一切告訴她，告訴她，或許只會讓她更加傷心難過，可是想到青蘇羽在冥府，她覺得，水雲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水雲離開了一會兒，拿了許多酒來，一杯接著一杯，灌了進去。

  夢傾雪攔著她，“少喝點。”

  “別管我，就不能讓我醉一次嗎？”

  水雲的聲音非常大，夢傾雪也沒有繼續攔著她，她明白，水雲的心裡很難受很難受。

  “好，我陪你喝。”

  夢傾雪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流入胃裡，一陣陣熱度傳來，夢傾雪卻覺得眼睛酸酸的。

  水雲看夢傾雪情緒不對，“你怎麽了？”

  “為什麽世間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為什麽老天安排的結局都那麽悲傷？”

  之前的尹嶽和尹千琉是，現在的青蘇羽和水雲也是，那麽，日後的她和夜沐痕呢？會不會也……

  夢傾雪不想往下想，也不敢往下想。

  水雲雖然心裡難過，但畢竟青蘇羽死了這件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心裡難受卻也能克制住。

  “你有心事？”

  水雲這時候才發現，這一次，是夢傾雪一個人來這裡的，夜沐痕並沒有跟著她。

  夢傾雪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杯盞端起來，將酒一飲而盡。

  “你跟他吵架了？”

  夢傾雪搖搖頭，“沒有。”

  “也就只有為了他，你才會這般不顧一切。”

  平日裡，她素來冷靜，怎麽可能讓自己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