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李永生登時就無語了。
他原本還想著,自己能幫肖仙侯成功減肥的話,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再接幾個類似的買賣,本修院這幾年的生活費,就有著落了。
哪曾想,這廝竟然沒有宣傳出去的打算,李永生真的是有點鬱悶。
不過他跟小鮮肉相處得十分投緣,對方既然忌諱說這種事,他也不會強求——他不是胖子,但是能體會到其內心的敏感。
反正李某人會的東西海了去啦,若不是不想高調,靠什麽賺不到這點小錢?
事實上,他所用的減肥手法,涉及的一些原理,也不是本位面完全掌握的,一旦流傳開來,沒準還要受到質詢。
然而,饒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就算減肥成功……你也不打算說?”
肖仙侯白他一眼,理直氣壯地回答,“那當然了,萬一體重反彈呢?”
胖子的悲哀啊,李永生鬱悶地點一下頭,“那行吧,就今天晚上好了……”
一晚上之後,肖仙侯又渾身濕淋淋地走了,不過這次的狀態,比上次要強出不少。
李永生略略打坐了一陣,去食堂打飯。
不經意間,他猛地發現,老大胡漣望正坐在食堂裡吃飯,他的身邊,是一個豔麗女生。
兩人關系似乎不錯,一邊吃飯,一邊低聲地聊著什麽,相互之間靠得很近。
“這是……開始配對了嗎?”李永生笑著搖搖頭,端著食盒離開了。
他早就知道,同學們會有這麽一天,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本宿舍最早開始的,竟然是胡漣望這寡言少語之人。
那女修並不是外舍生,他也沒有在書閣見過。
希望兩人能有好的結果吧,他將食盒帶到書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正吃喝之際,他聽到不遠處一聲輕笑,“這還真是……鄉下人的做派。”
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帥氣少年,腰裡也沒有博靈本修院的銘牌,隻掛了一根鋼鞭。
不過一大早能出現在書閣,顯然也不可能是無關人。
李永生也沒跟他計較,只是憨憨地一笑,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然後繼續埋頭吃飯。
這種寵壞的孩子,他沒興趣叫真,而且他真的不是鄉下人——哥們兒是上界之人!
這少年見他這副模樣,嘴角一撇,臉上不屑的表情,越發地明顯了,他抬腳向前走兩步,下巴微揚,傲然發話,“你,吃完飯跟我走。”
李永生又抬頭看他一眼,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卻是連話都沒有回。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少年火了,提高了嗓門,“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外舍生,這是什麽態度?”
李永生緊劃拉兩口飯菜,將食盒掃蕩一空,一伸脖子,將食物咽下,才抬起頭笑眯眯地問一句,“你叫我走,書閣勘驗的活兒,你來做嗎?”
少年先是一愣,然後很隨意地一擺手,淡淡地發話,“自然有人去做,這不是你要操心的。”
李永生怪怪地看著他,嘴角翹起一個小弧來,“書閣何時來了這麽年輕的管事?”
“你……討打!”帥氣少年一揚手,抽出了腰邊的鋼鞭,不過他猶豫一下,鋼鞭還是沒有砸下來,只是鐵青著臉發話,“你竟然不聽我的?”
“你以為你是誰啊,”李永生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是書閣勘驗,馬上要開始做活了,你竟然要我停下來跟你走,那麽多修院師生,可是等著我呢,你覺得你比他們都重要?”
少年微微一愣之後,臉上露出了哂笑,很不屑地哼一聲,“你跟我走,自然有人負責。”
“抱歉,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李永生有點惱火了,說話也不客氣了,“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我跟你走,信你的才是傻瓜。”
“你敢羞辱我?”少年的眼睛一眯,手中鋼鞭一揚,就待打下。
李永生看都不看他,站起身洗食盒去了,“有事的話,讓書閣管事跟我說,我不管你是誰家的子弟,也不會在意你的身份。”
少年愕然地站在那裡,良久,才一揚鋼鞭追了上去,“小子……你找死!”
“少年,止步!”旁邊走過一名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教諭,他面色不善地發話,“書閣內禁止打鬥,我不管你家大人是誰,現在……你馬上給我滾!”
這教諭姓劉,是帶外舍生的,家就住在附近,平時總愛擺資格訓人,也訓過李永生,不過大體而言,還是一個喜歡就事論事的。
“好好,劉教諭你厲害,”少年氣得笑了。
不過他也知道劉教諭鐵面無私,所以沒有計較,而是狠狠地瞪一眼李永生,“這事都要著落在你身上,別以為就這麽完了。”
慣出來的孩子,就都是這性情,知道劉教諭難纏,就發泄到外舍生身上。
看著他轉身離開,李永生不屑地哼一聲,“有病不是?”
劉教諭也盯著此人離去的身影,然後才轉頭過來,“這家夥是誰?”
“您都不知道,我哪裡會知道?”李永生苦笑著一攤手,“我還打算問您呢。”
劉教諭狠狠瞪他一眼,“這種品行不端的人,也就是你去招惹。”
你真是拉仇恨的的好手,天下皆敵的節奏嘛,李永生也懶得計較,自顧自地去洗食盒了。
這少年離開書閣之後,拐了兩個彎,走了百余丈,來到了一處花團錦簇的小院。
他推開院門之後,大聲發話,“大姑,那書閣勘驗很是不知道好歹,對我惡言相向,不用尋他了吧?”
院子裡,一名女修正在澆花,聞言她扭頭過來,淡淡地看自己侄兒一眼,“尋不尋他是我的事,倒是我要你辦事,你就是這麽做的?”
若是李永生在場,當可以認出,這女修正是那聽了通竅說法的中年、美婦。
這帥氣少年很不高興,“我要他來了,他非要看那書閣,好像他一時離開,書閣就要倒掉一樣……左右不過是一個義工,拿腔捏調,十足的厭物。”
“你,”那中年、美婦被他這話噎住了,愣了一愣之後,才大喊一聲,“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麽!”
“不至於吧?”帥氣少年愕然,大姑可是本修院的總教諭呢。
“你這也蠢到一定的境界了,我請他都請不動,”美婦沒好氣地回答,“而且書閣勘驗,原本就是不能離人的,你真是……算了,懶得理你。”
帥氣少年卻不以為,自己將此事做得有多差,“大姑你沒跟我說啊,而且……煉丹,他懂什麽?”
“我就沒辦法跟你說,”中年、美婦氣得哼一聲。
“不管怎麽說,我是不去請了,”帥氣少年也是一肚子火氣,“若不是一個礙物兒在眼前,我一鞭下去,定要叫他骨斷筋折。”
“何須用鞭?我一掌下去,就能讓你生死不知!”中年、美婦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好了,還不滾,等著吃午飯嗎?”
帥氣少年見狀,不敢多話,轉身溜走了。
李永生也挺奇怪,自己怎麽遇上這麽一個棒槌——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棒槌是誰家的。
下午的時節,他正在書閣裡做事,猛地門外跑進一個人來,正是齊永馨。
齊永馨雖然人高馬大,每次來書閣都是溫文爾雅,盡顯淑女風范,但是這次,她明顯地慌張了,還沒進書閣就大喊,“李永生,肖仙侯被人打了。”
“什麽?”李永生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你說誰被打了?”
小鮮肉做事方式有點猥瑣,但那廝真不是惹事的人,因為身材肥胖,經常被人欺負才是真的。
“肖仙侯被打了,”齊永馨停下腳步,急促地喘氣,“在303宿舍內被人打的。”
兩人現在很慣熟了,齊永馨不但知道,這倆都是本屆辰班的,還知道兩人都住在庚子樓303,。
肖仙侯今天第二次減肥,還是睡到下午才起身,本來想著起身衝個澡,然後再混一節課,不成想門外衝進幾條壯漢,按住他就是一頓暴揍。
庚子樓上都是新生,有人是齊永馨的鄉黨,所以她能知曉。
“這……真的沒搞錯?”李永生聽得站了起來,“你幫我看值一下,不用管別的,無須借給外人書就行,能等的讓他們等一等。”
“喂喂,”齊永馨還待說什麽,只見這廝腳下生風,一溜煙跑得不見了。
“這家夥,”她搖搖頭,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悻悻地一撇嘴。
李永生知道消息算晚的,畢竟是傳到內舍生耳中,才又傳回他這裡的,待他回到庚子樓,看到有人三三兩兩地從樓上下來,303宿舍門口,還站了二十幾個人。
這二十幾個人,大多是辰班的同學。
李永生匆忙跑上去,這才發現,303宿舍的門,都被打掉了半扇,見到他過來,辰班的同學讓出了一條路。
肖仙侯鼻青臉腫地站在屋中,咬牙切齒地發話,“麻痹,勞資等著他們晚上再來。”
胡漣望也是紅著臉,額頭青筋直蹦,“仙侯,這事兒交給我了!”
咦?李永生聽得有點不解:這風、紀委員怎麽這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