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統領是子夜趕到的,納賢館對外封鎖了這個消息。
事實上,就算在納賢館內部,也沒幾個人知道他來了。
所以在第二天,大部分的人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不過事實上,納賢館裡的十八個客卿,有十二個接到了梁統領的通知,再加上他自己帶來的三個真人,以及納賢館自身的四個真人,整整二十名真人,暗暗地行動了起來。
二十個真人的戰鬥力,實在太誇張也太嚇人了,然而,他們並不是一起行動的,而是分為了五個組,每組三個人,剩下的五名真人,在中央機動支持。
荊王府在雷谷裡,探子不僅僅是一兩個——老弱婦孺都可以兼職探子,他們可以選擇的人手,真的不要太多。
李永生三人離開雷谷的時候,是悄然無聲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探子們發現不了。
李掌櫃不見了!而且在他不見了之前,跟公孫家人和花司修接觸比較多。
而雷谷裡的真人,確實是屈指可數的,那麽就不難得出一個結論:外面的襲擊,極有可能是三名司修乾的。
梁統領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就決定還雷谷一記狠的——前一陣雷谷的出擊,實在是大傷荊王府的元氣。
事實上,他最擔心的,是雷谷打著旗號來報復,那樣的話,就必須要考慮玄女宮的感受了,不過你們既然是偷偷地來的,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梁統領也知道,李永生此人的戰力極強,怕是不弱於化修,但是你再強,還能頂得住三名真人的夾攻?
哪怕李永生那邊多了一個真人幫手,梁統領都不擔心——還有五名真人居中策應呢。
只要三名真人放出焰火,將人拖住幾息,就足夠了。
梁統領更擔心的是,抓不到李永生等人的出手,所以他一口氣派出去五個小組——真人多,就這麽任性。
然而他並沒有想到,李永生已經發現了納賢館的異動。
就在這兩天的夜裡,他在納賢館的六個出口處,設置了感應陣法,只要他願意,裡面進出的人,難以逃過他的神魂感應。
所以他很快地發現,納賢館裡有單獨的真人出來了——果然是血厚防高啊,兩天死了十六個人來,還敢單獨派真人出來。
不過很快地,他就發現:又有真人單獨出了納賢館:這就有意思了啊。
為了防止對方發現,他隻感受著兩個出口的進出,意識到發生情況了,他又換了兩個出口——果不其然,也有真人單獨外出。
是要分散出來,集中獵殺嗎?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好了,看來今天咱們需要換一種襲擊方式了。”
前兩天他們出手,都在納賢館外十余裡處,今天有必要離得遠一點——他相信對方也能走這麽遠。
果不其然,在下午時分,有兩人騎著馬從納賢館正門出來,一路小跑向遠處馳去。
因為擔心李永生三人辨識不出來,兩人裡面有一人,穿的是納賢館丁勇的製服。
這二人都是初階司修的修為。
馳出了二十裡地之後,空中猛地響起兩聲輕響,兩道雷電筆直地劈向二人。
緊接著又是兩個黑點,射了出來,在空中就幻化做兩張大網。
這就是公孫未明的怨念了,他特意找到濱北雙毒,交易來了七八張雷符,交給了自家子弟——遇到可能是荊王府護府死士的時候,二話不說,先是雷符,然後大網招呼。
公孫家的梁子,不是那麽好架的。
這兩位出來的修者,都是被蒙在鼓裡的,他們的任務是送信,雖然他倆隱約聽說了,最近納賢館附近,不是很太平,出行時他們也接到告知,路上不太平,要小心一點。
但是他倆真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狠——撐起的那點可憐的常規防禦,完全不夠用。
當然,有準備總比沒有準備強,雖然被電得僵直了一下,大網也罩到了身上,被襲擊的納賢館司修還是在瞬間撐起了血紅色的戰氣,不讓大網纏住自己的身體。
不過,這也是徒勞的,因為他撐得住,他胯下的戰馬撐不住。
戰馬身子一僵,前腿向前一跪,就將他拋了出去,頓時就跟大網死死的纏在了一起。
他的腰刀抽出一半,就再也無法動彈了。
緊接著,他眼前一花,就多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英氣十足的年輕人。
現身的是公孫家的司修,他並不想將這兩人活捉,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護府死士——雖然看起來有點像。
所以他一抖手,又打出兩個黑點——這是沾身毒。
因為有大網直接纏繞,沾身毒只需要沾到網上,對方的防禦再高,也擋不住。
公孫家的子弟也非常謹慎,大網網住對方之後,他還要直接毒倒人,最後再用暗器遠距離誅殺,以免生出意外的變化。
“好歹毒的手段,”就在此刻,遠處傳來一聲冷哼,一條人影電射而至,居高臨下,傲然地看著地面三人,“偷襲之後還要下毒,小子你還有沒有修者的榮譽感?”
公孫家的子弟愣了一愣,獰笑一聲,“留下你,還有誰會說出去?”
“死吧!”一聲暴喝響起,路邊的樹上猛地躥出一人,一道雷電重重地劈向了空中的真人。
那名真人背著手,也不做防禦,硬生生地捱了這一擊,然後才笑吟吟地出聲發問,“李永生?”
與此同時,空中驀地又多了兩人出來,也都是真人。
他們三真人裡,先出現一個,就是想勾出李永生——對他們而言,花司修和公孫家的子弟,實在沒必要重視,一個李永生,比他倆加起來還要價值高。
別的不說,這可是英王九公主的得力乾將,似乎還跟她有點……不清不楚?
眼下英王已經坐鎮東北,若是能擒下此人,不但可以堵住玄女宮的嘴,還可以通過九公主,來適當地影響一下英王——不管有沒有用,總是一張牌。
荊王府對李永生做過分析,知道此人戰力超群不說,也是眼高於頂,見到化修,肯定還會忍不住動手——這是一名落單的真人,你們三司修該一起出手了吧?
遺憾的是,只有李永生出手了,花司修還是沒見動靜。
不過這也無所謂,困住這二人就足夠了,姓花的那廝若是不懂事,敢上前偷襲的話,三名真人分分鍾教他學做人,若是跑了……跑了也行,有人免費傳消息了。
總之,攔住李永生就足夠了。
三名真人很有信心,甚至暫時沒打算放示警焰火——貪功這種心態,實在很正常。
吃了一記雷符的真人,傲然地發話了,“乖乖束手就擒,我們也不為難你……否則的話,有的是你的苦頭吃。”
李永生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你的自我感覺……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死活的東西,”這位冷哼一聲,“我殺你,如屠狗一般。”
“素質,注意素質,”李永生輕咳一聲,“我是覺得,你應該感覺到有些冷才對。”
一邊說,他一邊捏碎了藏在手心裡的玉符。
另外兩名真人一震,齊齊向地面掉去——他倆也準備了防雷的護具,但是對於神魂攻擊,他們依舊沒有防范。
不等他倆落地,李永生身子前躥,兩道白光閃過,兩名真人的頭顱,已經離開了身子。
空中的這位真人見狀,一時間大駭,就想拿出示警焰火,不過,當他嘗試動作的時候,隻覺得一股奇寒,從四面八方湧進了他的身子裡。
“你……”下一刻,他連話都沒法說了,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向下墜去。
李永生又上前一刀,結果了這廝,從此人身上取下了儲物袋,又取下那倆化修的儲物袋,“行了,你倆盡快離開,去丁醜點等我,我還得再設個局。”
“李公子果然好手段,”花司修的聲音,從遠處的一道石縫內傳出,“不需要……我們再配合了嗎?”
“你們繼續留著,反而讓我束手束腳,”李永生笑著回答,“快走吧。”
花司修還想繼續做點貢獻——好吧,其實他是有點眼紅那三個儲物袋,不眼紅裡面的東西,只是眼紅儲物袋本身,“我還是幫您再搜索一下周遭吧?”
“不用,我搜索過了,”李永生搖搖頭,“周圍沒人。”
他確實使用神念感受過了——剛才他就是使用神念,感知到周圍圍著三名真人的。
若不是探知了僅有三名真人,他還要考慮一下戰鬥方式。
嚴格來說,用神念試探周遭,是很冒險的行為,這就跟地球界的主動聲呐一樣。
比如說兩艘潛艇,在海裡都藏得好好的,只能通過被動聲呐來默默感知對方,效果有限,一旦使用主動聲呐尋找對手,效果固然會很好,但是也太容易讓對方發現自己了。
不過,他使用神念,是跟公孫家的那名司修商量好了的,那位發出雷擊手段的同時,他使用神念探查,雷聲雖然不大,但足以掩飾住他神念的動靜了。
現在再用神念一掃,周遭十余裡方圓內沒人,正是讓兩名同伴脫身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