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北極宮的柳麒柳真人,當然,他現在是高階製修。
公孫未明聽到這一句話,才反應過來,忍不住低聲複述一遍,“百草生香?”
這個名字,近些年來在柔然特別響亮,據說是柔然第一美女。
據說她的容貌,能令百花失色,這些花爭豔爭不過,於是就努力釋放芳香。
也有人說,她的美豔能令小草都心動,小草知道配不上她,所以在她經過的路上,會釋放出香氣,希冀能引得她回眸或者駐足,所以大家稱她為百草生香。
公孫未明對柔然,算是了解比較多的,也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他真沒把“令百草生香”和百草家族,聯系到一起。
沒辦法,小國就是這種待遇,中國人能知道俄羅斯總統叫什麽,更知道美國總統是誰,但是……誰能知道老撾第一美女是誰?
柳麒在這方面,了解得更多一點,才能第一時間說出來。
不過既然提起這個名字,公孫未明也不是一無所知,事實上,他能記住這女人,是因為另一樁大事——百草生香是巴布活佛的妻子。
這巴布活佛,是正經的紅衣派佛修的活佛,不是那些野路子活佛。
他在七歲時,被紅衣佛修鑒定為是活佛轉世。
他在十三歲時,見到了十八歲的百草生香,就認定這是自己今生的妻子——不開玩笑,柔然的佛修不但可以娶妻,還可以納妾,活佛自然也可以。
不過這個巴布活佛有點坑,他在十七歲上的時候死了,尚未跟妻子圓房——沒錯,活佛十七歲就死了,大家都說他實在太聰慧過人,被上界的佛修收走了。
這種不清不楚的事兒,沒人說得清楚,但是不少人都說,百草生香命裡克夫,是她把活佛給克死了。
現在,下一任巴布活佛也轉世十年了,而百草生香的傳聞,也逐漸地淡去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身為上一任活佛的未亡人,一般人是不敢打她主意的。
尤其是,她還有一個克夫的名聲,這一任活佛根本就不搭理她。
本來嘛,活佛轉世,很多上一世的因果都不會認——雖然按道理來說,是同一人的輪回或者轉世,但是每一任的因果都不相同,甚至可能是截然相反。
總而言之,昔日的柔然第一美女百草生香,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依舊是小姑獨處——在她之後,也沒聽說,柔然還有其他的第一美女的說法,所以她的傳說,至今沒人打破。
春花見公孫未明終於醒悟,忍不住嫣然一笑,“當然是她,莫非還有第二個百草生香?”
這個倒是可以見一見,公孫未明忍不住怦然心動,至於說對方已經三十多歲了,他完全不在意,四長老別看長得年輕英俊,其實是奔五張了。
他想的是,若是能奪了這柔然第一美女的紅丸,睡了活佛的遺孀,該是多麽地拉風?
於是他側頭看向李永生——我應該答應呢?還是應該答應呢?
李永生根本不摸頭腦:這百草生香……到底是什麽梗啊?
不過看到公孫未明躍躍欲試的樣子,他輕咳一聲,“先練習你的槍術。”
春花嬌笑一聲,拋一個媚眼,“練習槍術,卻也不著急在此刻。”
這話明顯是有歧義,但是公孫未明雖然心裡火急火燎,卻知道李永生要謀劃對策,只能撿起木槍,再次有板有眼地操練了起來。
李永生卻是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扯了柳麒,到一邊發問。
柳經師對此人,是相當熟悉,多虧了他是北極宮的人,多次在柔然邊境不遠處講經,對這個柔然北部的美女,竟然知道不少。
原來百草一族第三支裡,目前就是大小姐百草生香在執掌。
三支的執掌,百草生香的老爹,七八年前就臥病在床,而她的長兄串通第五支,意圖謀奪執掌之位,被發現之後,三支族老廢掉了他的修為,將其幽禁了起來。
事實上,柔然國講的是實力至上,被廢了修為,整個人也完蛋了。
百草生香在族老的支持下,目前暫時執掌第三支。
在柔然國,女人的地位很低,不管是娘家還是夫家,都是如此,但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修為也高,可以視為族中的男子。
當然,據說她也僅僅是高階司修,不過在族裡,除了兩名真人修為的族老,她的修為足可以壓服整個三支。
聽柳麒這麽一說,李永生也明白了,為什麽春花的嘴裡,說的是大小姐拔頭籌了。
很顯然,這百草生香嫁不出去,總要弄幾個面首玩一玩,要不這輩子難免有遺憾。
倒是柳麒面色有點古怪,“我還真沒想到,百草生香如此荒、淫無度。”
李永生很無語地看他一眼,你這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只要公孫未明不在乎,她是否荒、淫,跟咱們有啥關系?
於是他就去問未明準證:你真的有興趣去見那個百草生香?
公孫未明自打知道這個消息,滿腦門子都是怎麽才能做成這件事,左一個奪紅丸,右一個為國爭光,很是有點躍躍欲試。
但是當他聽說,那個柔然第一美女,可能早就很荒、淫無度了,他頓時變得興趣缺缺,“算了,我也沒興趣,一會兒回絕了她。”
“咦?”李永生奇怪了,“我見你在博靈郡和會稽郡,狎妓也玩得很開心嘛。”
“狎妓是我出錢,跟別人狎我能一樣嗎?”公孫未明翻個白眼,意興索然地回答,“而且這女人,未必就有那麽漂亮,既然是紅丸沒了,我可沒興趣聞她身上的騷臭味。”
柔然處於內陸,雖然有些湖泊河流,但是牧民們逐水草而居,大多時候處於缺水狀態,大部分的柔然人,並不習慣洗澡,女人也是一樣。
丁經主在穿柔然女人衣服之前,竟然洗了五遍之多,這固然跟她有潔癖有關,但是也可以想像一下,這些人有多麽不講衛生。
公孫未明沒了興趣,李永生當然也不會強迫他,這原本就不在計劃內,能多探聽點消息固然好,探聽不到也不打緊。
春花聽到公孫未明的拒絕,是一臉的驚訝,“你,你竟然……拒絕了我的好意?”
公孫未明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是跟隨活佛練童子功的,十八歲前不能破身。”
春花聽到活佛二字,也不好過分糾纏,只是眼珠一轉,“哪個活佛?”
“一個小活佛,”公孫未明滿嘴跑馬車,“說了你也不知道。”
春花卻是不疑有他,說實話,柔然的活佛有點多,公認的大活佛有三個,小活佛就多了去啦,有一家小寺廟,就敢稱活佛——沒寺廟的都敢稱。
但是春花依舊很失望,不住地告誡公孫未明——你會後悔的,你真的會後悔的。
公孫未明不為所動,說我不聽活佛師傅的話,才會後悔。
春花盯著他看了好一陣,目光複雜,仿佛忍不住動手一般。
良久,她掃視一眼四周,長歎一聲,大聲吩咐族人,“好了,拔營……跟我回去!”
他們的營寨,距離這裡有一百多裡。
一名司修卻還舍不得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惦記著美酒,他大聲發話,“咱們在這裡,也可以設置個小營,正好跟這些南方人相互倚仗。”
“族裡的事,輪不到你做主!”春花大聲呵斥他,柔然女人的地位雖然低,但是她修為高不是?“還不快點收拾?”
就在此刻,西邊塵頭大起,眾人齊齊地望去。
卻是七八十名騎士在沒命地飛逃,身後追著足有三四百的追兵。
見到前方有人,逃命的騎士一抬手,打出了一團求救焰火。
“是咱們的人,”春花眼睛一眯,抬腳向坐騎跑去,嘴裡大喊,“弟兄們……殺敵!”
此刻已經整裝妥當的百草族人,有一百出頭,見狀毫不猶豫地打馬衝了上去。
逃跑的百草族人見狀,紛紛勒住了戰馬,轉身迎戰敵人。
這樣一來,差不多就有近兩百人,接戰對方三四百人。
百草族人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強的,以一敵二,竟然戰了一個不上不下。
追兵們一看戰事膠著,也有點惱火,猛地看到前方不遠,還有大片的營帳和牛羊,於是眼睛一亮,大喊一聲,“去燒了他們的帳篷,搶了他們的牛羊!”
這不止是嘴上說說嚇唬人,攻敵必救,是最簡單的戰法,只要能抓住對方的軟肋,令其分心,大家就能拚個半斤八兩,甚至可能有所斬獲。
雖然攻擊對方的非戰鬥人員,有點無恥。
看到對手分出七八十人,衝著南方人的營寨撲了過去,春花的眼睛就是一瞪,“混蛋,竟敢用這種卑鄙手段……準備列軍陣!”
“等等,”秋月及時出聲了,“何不讓他們試探一下,南方人的手段?正好借此機會,看一看這些南方人值得不值得籠絡。”
春花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一開始她認為,己方的恩怨,令旁人受了牽連,她不能坐視——這是柔然頂級家族的擔當。
但是經秋月提醒,她才意識到,這些人也是在三支的草場放牧的——哪怕三支很不想要這個草場。
那麽,試探一下這些人的戰力,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