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傅紹宇會道歉，上官禦和方楚楚對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愣。

  傅紹宇沒再說什麽，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他們鞠了個躬，然後虛脫了一般，跌坐進輪椅，急促地喘氣，額際豆大的汗珠不斷地落下，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光了似的，臉色如雪一樣蒼白。

  方楚楚看著心裡有些壓抑，卻什麽也沒有做。

  傅氏夫婦見兒子這樣，心疼得直掉眼淚，可又不敢亂碰兒子的身體，怕弄傷他，“沒事吧？”

  “沒事……走吧……”

  傅氏夫婦點頭，心疼兒子的同時，也很高興他終於想通了，不再以卵擊石地去跟上官家抗衡。

  朝上官禦和方楚楚點了個頭，匆匆地推著傅紹宇離開了。

  傅紹宇的態度轉變得太快，也太突然，以至於上官禦和方楚楚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方楚楚抬眸，看了已經到醫院門口，準備上車的傅紹宇，聲音沙沙的，“上官禦……他……是真的想通了嗎？還是……”

  上官禦輕輕地嗯了一聲。

  雖說傅紹宇突然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讓人頗有些錯愕，但上官禦看得出來，那不是在耍心計，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傅紹宇這次是真的不打算再糾纏了。

  見上官禦給了肯定的答案，方楚楚才長長地籲了口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老實說，方楚楚還真擔心傅紹宇剛才的行為只是因為上官禦在場而使的權宜之計，之後又會三番五次地來糾纏。

  畢竟這段時間，傅紹宇的確是有些偏執，一舉一動，早就已經不再是她十幾歲時候所認識的傅紹宇了。

  其實，傅紹宇的變化，從他認識曲寧兒就已經開始了，之後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徹底地變了一個人，只是之前的她一直不願意去正視這個問題，以至於問題拖了那麽久，都沒有一個了結。

  醫院門口，傅紹宇已經在眾人的幫助下上了車。

  方楚楚收回目光，低頭髮現帶的早餐有些涼了，輕輕地握了下上官禦的手。

  上官禦立刻會意過來，推著輪椅進了電梯。

  ……

  車內，傅紹宇配合著護士的工作，臉上一片平靜，仿佛剛才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他才終於放任自己的目光，朝醫院的大廳看去。

  電梯門早已經關上，上官禦和方楚楚也早就已經不在。

  看著空蕩蕩，隻偶爾有幾個護士和家屬過往的大廳，傅紹宇不由陷入恍惚。

  傅母看兒子這樣，以為他對方楚楚還沒有死心，打算再做傻事，憂心忡忡，“紹宇……”

  傅紹宇沒有說話，默默地收回視線，抬眸看了眼天空，湛藍色的，沒有一絲雲彩。

  然而他的心情，卻與一碧如洗的天空完全相反，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陰霾，再也無法散去……

  嘲諷地扯了下唇，整個人瞬間變得沉靜下來——

  和楚楚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局面，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