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停下來,那雙墨色深沉的眼眸看著她,忽然笑了一下:“聶小姐特意走過來罵別人低賤,是想證明自己在酒桌上出價很貴嗎?賤人?你很貴?不過就是肉貴了幾斤而已,覺得很自豪還炫耀上了是吧?”
聶以彤還是記憶中那副心胸狹窄的樣子,要換做心理素質差的新人,早就被嚇得直接遠離娛樂圈了。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一個前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喬夏冉。
“你,你怎麽敢這麽和我說話?”聶以彤臉色沉下來,似乎不敢置信。左右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不應該忐忑不安,努力取悅討好自己嗎?
“聶小姐都敢對我說出低賤這個詞,可見聶小姐在沒有鏡頭的場合有多麽的肆無忌憚,大家也不用這麽虛偽。我承認你是前輩,必須給予你尊重,可惜你開口就賤人賤人的,本來我也可以不和你計較,大家各走各的也就算了。可聶小姐偏偏還攔著我,那就不要怨我毒舌了。”
活在世上不過圖個痛快,這一世本就相當於偷來的,夏冉向往那個璀璨的舞台,向往可以成為那顆最明亮的星星,卻不代表可以忍受任何人的侮辱踐踏。
有時候賤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恭維討好,她越是覺得自己不可一世,然後得寸進尺咄咄逼人。
化妝師在一邊聽的心驚膽戰,拚命地扯著喬夏冉的衣袖。
聶以彤和沈茹芸不同,她有著強大的後台,如果得罪了她,以後指不定就被她穿小鞋了。聶以彤自然也注意到了化妝師懼怕的神情,冷哼一聲眼底輕蔑。
“喬夏冉,你真是好大的語氣。真是少年輕狂,不知所謂!喬夏冉,你給我等著。我可以讓你還沒進娛樂圈,就徹底地滾出去!你會為你今天所說的話,後悔一輩子!”
聶以彤深深呼吸了口氣,明白這個人不足為懼,這樣的人在娛樂圈怎麽可能存活得下來?
很久以後她才明白,有些人能專注自己的舞台夢想,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因為背後會有一個人,做她強有力的後盾,掃清那些烏煙瘴氣的黑暗規則和肮髒之事。
“好啊,我等著看你怎麽讓我滾出娛樂圈。”喬夏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肆無忌憚的笑容,“不要讓我等太久,因為我真的很忙,我親愛的聶前輩。”
說完這句話,喬夏冉直接擦身而過,臉上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少年無知還是心思深沉。
聶以彤再次手指攏緊,眼底劃過一道暗冷的光芒。
——
金黃色的陽光,在監視器屏幕裡渲染出美麗的光暈。
李立兩眼盯著監視器,手上還拿著擴音喇叭。
“第一幕,action!”
鏡頭前,喬夏冉儼然變成了一個在校高中生,扎了個小清新的馬尾斜放在左肩,一身校服裙,背著一個書包站在樓前。
鏡頭推進,看到少女白玉無瑕的側臉微微仰著。她在笑,很清澈明亮的笑,仿佛整個世界都因為這個笑容明亮了,她是這鏡頭裡明媚而溫暖的色彩。
莫名的感動和溫暖,讓人產生想回到那個青春時代的渴望。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屏息,不想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和神態。
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射出美麗的剪影。也許是因為等得實在無聊,她伸出纖白的手指,數著樓層,台階,然後是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