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當小寶了？

  那小鬼頭能有他長這麽高大麽？

  南景泓扯唇輕笑著，低聲撫慰她，“別亂動，給你擦卸妝水。”

  一手扶正她的腦袋，一手用沾了卸妝水的化妝棉在她面上輕輕擦拭。

  對於女人的這些東西，他自然了解不多，不過幾年前她懷孕的時候，再細小的事情他都不假手他人，其中有次他帶著她一塊兒去參加酒會，她難得上了孕婦可用的淡妝，回來的卸妝程序，就是他來做的。

  六年前的記憶已經疏遠了，現在他一點點的擦著她臉上的化妝品，眉眼當中的柔色，一縷縷的蔓延了上來。

  雖然不想打擾吵醒她，可化妝品沒弄乾淨有什麽危害，他多少還是知悉的，他稍加用力一些，舒念晨就抬起手來往他身上推。

  “小寶，快睡覺。”

  “……”

  “你再這樣，就真的要上樓打你屁屁了！”

  “……”

  “不聽話是不是！媽咪要生氣了哦！”

  瞬間，就像是中了什麽法術那樣，南景泓捏著化妝棉，定在了原地。

  褐色的瞳孔緊縮著，腦袋裡某兩個重要的字眼，一圈一圈的在回繞，循環播放，魔咒那般，在他耳邊一遍遍回響。

  南景泓看著眼前已然失去思想理智的舒念晨，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說，媽咪？

  在小寶面前，她自稱，媽咪？

  這兩個字……

  這個稱呼……

  有畫面開始在他腦海中閃現，是與那張可愛精致，卻又看不全整臉的小娃兩次見面。

  莫非……

  某個猜想，鬼魅那般落在他的腦中，深深扎根，一呼一吸之間，就以飛快的速度，生根發芽，迅速成長茁壯。

  “嗚，好冷。”

  她再次的喵嗚抱怨，令進入石化的南景泓重新活動了肢體。

  他心跳不平，繼續給她卸妝，弄得乾乾淨淨後，他給她脫下了衣服，抱著人放進了溫熱的浴池當中。

  他半蹲在浴池外，細致的給她清洗著身體，一反常態的，沒有多余欲念，因為他現在整個腦袋，仍舊沉浸在她那自稱所帶來的的震撼當中。

  清洗的部位往下，南景泓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的小腹上也有傷疤。

  南景泓手指輕輕地撫了上去。

  像這樣的傷痕，她身上有不少。

  曾經，他以為這是她那時受傷落下的傷疤，或者是，那時候她昏迷，醫生從她腹中拿出月份太大的死胎……

  可是現在，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

  是他六年來，直到現在，都難以相信的可能。

  南景泓目光一閃，將舒念晨從水中抱起，裹上了浴巾擦乾水，抱著她進去了臥室。

  大床上，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念晨。”

  “念晨。”他靠在她的耳邊，低著聲音，孜孜不倦的喊著她的名字，不厭其煩，薄唇摩挲在她的耳垂上，呼吸的氣息一陣陣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終於，好不容易睡過去的舒念晨又開始動作起來。

  “好癢……”

  南景泓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目光靜盯著她的側臉。

  “念晨，小寶是誰？”

  他輕輕在她耳外咬了一口，語氣加重，“告訴我，小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