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過晚飯，看喬慧又迫不急待爬在電腦前了解有關智能人臉識別的知識，安珂婭卻是悄悄走到她的臥室，拉開衣櫃，看著裡面除了自己用獎學金買的那件風衣，都是些陳舊過時的服裝，她眼神不由一暗。

  返身回到自己屋裡，把自己畢業時應聘找工作添置的兩套素色連衫裙拿了出來：“媽媽，明天第一印象很重要，您個子和我差不多，又不胖，就穿這個然後套上那件風衣吧！”

  喬慧原本要推辭，聽了她的話笑著點點頭。

  嗯！女兒說得沒錯！第一印象很重要。等以後賺了錢，再給小婭買漂亮時裝。

  看出她的心思，安珂婭上前摟住她的脖子：“媽，千萬別再為我操心，過幾天我就拿薪水了，到時我給您和奶奶包個大紅包好不好？”

  “好好！小婭第一次拿工資的紅包咱們一定收！”一席話說得老太太和喬慧相視一笑。

  喬慧突然想起什麽，側過頭看向女兒：“對了，小婭，聽說那家公司的老總和重要技術團隊都是從國外回來的，我……我想請你有時間交媽媽英語口語好不好？”

  好！當然好啦！小時候您當我的老師，以後我當您的老師。說著，安珂婭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然後再伸過腦袋，在老太太的臉上也啃了一記……

  頓時，屋子裡笑聲一片，說不出的溫馨。

  夜已經很深了！老太太卻毫無睡意。

  她起身推開門看了看外面，靜悄悄的。因為興奮很晚才睡的母女二人終於進入夢鄉，輕微的鼾聲表明她們睡得很沉。

  再度回到自己臥室，在一個有些年頭的古色古香的鬥櫥面前蹲下身子，輕輕拉開最後一格抽屜，取出一個檀木盒子重新坐回到床上。

  從床頭櫃上拿過老花鏡戴上，顫抖的雙手掀開盒蓋，從裡面拿出一張黑白照片，手指撫摸著對方的面孔，凝神半晌，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滾。

  之前，當她剛剛知道自己是被家人送掉的，心裡真的很生氣很難過——

  既然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姐姐，為什麽偏要把剛出生的自己送走？夫妻倆堂堂正正國家級科研人員，居然會連一個小女兒都養不起？

  但如今，明白事情真相的她心頭除了思念還是思念，甚至為此搭上了唯一兒子的性命。

  “如果您真的如傳說中那樣還活著，請您一定要保護好您的孫兒阿圭，他是去找您的……”

  屋子裡，低喃幾不可聞，夾雜著低低的啜泣聲。

  長夜，就這樣轉瞬即逝，當天邊透出第一抹魚肚白，習慣早起的喬慧輕手輕腳起了床，開始準備早飯。

  老太太有些胃寒，每到秋季，她天天早上都用瓦罐給她熬紅棗小米粥。熬粥可急不得，得小火慢慢煨才行。

  在主衛裡洗漱完畢，她推開門出來，發現老太太屋子裡隱約有燈光，以為對方已經起來，逐伸手推開。

  正想打招呼，卻看到薄被還折得方方正正的，老太太就那樣靠在枕頭上睡得正香。

  她心裡一緊：本來一到冬天老人家就容易犯哮喘，如果感冒了可不得了。自己又剛剛找到工作，萬一有個什麽不好，到時麻煩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