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我根本沒有女兒……難道……老太太突然反應過來，臉色一白，直愣愣瞪著他：“你……你就是那個大衛？小慧的老板？”

  沒錯，就是我！我也是無意……錢嘯天當即把那天被晾衣杆砸，然後又意外發現對方投遞到自己公司的簡歷，覺得喬慧長得像小婉，就二話不說錄用了她。

  那個時候你就動了心思？還送衣服給她？老太太面無表情看著他，也不扶他起來。

  不，只是不想讓一個像小婉的女人找工作四處碰壁，再說她的工作經歷也是我需要的。之前那些工作服單位每個都有，並不只她一個人。再說她是有家有室的人，我不會有齷齪念頭。

  錢嘯天直視著她的審視，繼續往下說：後來，直到某一天……

  聽他說自己單位一個同事無意中說起那年學校沒有喬部長的老公，然後親眼看到喬慧躲進洗手間痛哭。

  聽他說自己無意從那個服裝專櫃工作人員那裡得知，喬部長長得很美，可惜心口有一道蜈蚣一樣的傷疤。

  聽他說自己無意在福利院門口看到喬慧的身影，了解到她是注冊義工。

  聽他說自己起了疑心，得知喬部長的父母曾經和自己母親一個醫院，便求姑姑去打聽到對方是從上海某醫院調過來。

  聽他說自己連夜去上海，正好找到一位當年配合國際專家給小婉做手術的老人，知道那個孩子是孤兒，沒有死在手術台上，只是因為麻醉藥過量失去了之前的記憶，然後被醫院一對沒有生育能力的夫婦收養……

  聽他說……不知不覺，老太太早已是淚流滿面，反覆念著兩個名字：“小婉，小慧……”

  淚眼婆娑中，她朝面前的男子伸出雙手：“好孩子，快，快起來！”

  阿姨，如果……如果安圭哥哥沒有出事，即使我知道她是小婉，我也只會遠遠看著她，只要她幸福快樂就行……請您相信我！

  錢嘯天把頭埋在她的手掌心，抽泣著。

  那個安靜漂亮的小哥哥他也見過，但調皮的自己和他顯然玩不到一塊。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代替自己寵愛小婉那麽多年。

  好孩子，我相信！當年你不過七八歲……能夠如此長情，專情，實屬難得。老太太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頭，喃喃說道。

  沒錯，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

  肯定是天意！否則那天怎麽會那樣巧，晾衣杆掉下去偏偏砸到他？投遞的簡歷也正好給他看見……

  其實，自從熱依拉出現對自己說出那樣一句話，她就明白這是兒子的意思。該放手了！小慧應該得到屬於她的幸福。

  如此優秀的孩子絕對配得上我的小慧，配得上當小婭的爸爸。即使哪一天自己突然離開人世，也就不用擔心娘兒倆孤苦無依。

  要我做什麽？孩子？她望著已經起身的錢嘯天。

  阿姨，小婉，不，小慧還不知道我是當年那個天哥哥，我想讓她自然而然愛上我，所以……您什麽也不要說，裝著不知道就行。

  錢嘯天拿過紙巾擦了擦眼睛，笑得跟孩子似的。

  是不是那個經理看我反應不對給你打的電話，然後你就來找我？

  終於，老太太想到了剛剛在八佰伴那茬子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