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善做什麽打算,寒香並不知道。
傅嘉善只是跟她說了這些模棱兩口的話,之後就出去了。
如今寒香住著的這個院子防衛自然是最嚴密的,一是防著外人,而是防著寒香。
既然話都已經挑明了,傅嘉善害怕重蹈覆轍。
如今雖說這件事她不再懷疑自己,可是以前的那些事她也沒能釋懷,傅嘉善生怕她又想著離開。
不過他也叮囑了那些人,凡是她想去哪兒不能攔著,隻管護好她就是,若是真是要離開,到時候自有人通知自己。
傅嘉善安排好這些後,就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傅嘉善回到書房的時候,書房裡到沒有多亂,只是放著重要東西的櫃子裡被翻動了。
傅嘉善站在櫃子前看了一眼,之後冷笑了一聲。
他們也不想想,虎符那麽重要的東西,自己怎麽可能放在他們能找到的地方,如今能讓他們找到,便是故意的。
自己又豈是他們能輕易算計得了的。
而此時的京中,不光是傅嘉善的虎符丟了,其他人的虎符也都丟了。
只是卻沒人敢聲張,要知道,虎符丟了是何等大事,是會要人命的。
而且那虎符輕易造假不得,那是元帝開國的時候,用一塊玄鐵鑄連而成,分成了四個,分別賜予守衛四方的將領。
當初平陽王手中拿著的守衛南疆的那一枚,只是隨著後來平陽王卸了軍權,又落入別人手中,之後輾轉落入了傅嘉善的手中。
從那日之後,寒香不知道傅嘉善在忙什麽,便一直沒有再見過了。
她繼續給鎮國公診著病,傅嘉善已經說了,等著鎮國公的病好了之後,就會放自己離開。
不過幾日鎮國公便蘇醒了,雖說還不能正常的說話,但是人確實已經清醒了。
傅嘉善這幾日忙的沒空回來,回來後剛一進院子,就聽著下人說著:“將軍,國公爺醒了。”
傅嘉善匆匆而去,到了鎮國公院子的時候,寒香在彎著腰給鎮國公施針。
只是現在不是在他身上施針,而是在他臉上。
鎮國公此時閉著眼睛,傅嘉善沒有說話,靜等了片刻,等著寒香收了針,才看到鎮國公緩緩的睜開了眼。
鎮國公睜開眼看到傅嘉善,便想著開口說話,只是嘴張了張,終究是沒發出聲音,隻發出了一個啊的音節。
傅嘉善看著自己的爹這樣受罪,心中也不是滋味。
這時,只見鎮國公的雙眼中飽含了熱淚,話沒說出口,淚就沿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傅嘉善最是見不得人哭,尤其是此時哭的人還是平時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的鎮國公,傅嘉善心中異常的酸楚。
“您老要是不想看到我就說,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子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把您老都氣哭了。”傅嘉善故意這樣說著。
只見鎮國公原本還汪著淚的眼睛,此時的淚也收了,皺著眉瞪著傅嘉善。
這是不能說話,不會動彈,這要是會說話能動彈了,只怕傅嘉善早挨了鎮國公的罵了。
寒香在一旁表示很無語。
心想,這人嘴欠原來也不僅僅是對著她的。
明知道鎮國公熱淚盈眶是為了什麽,還故意說話逗鎮國公,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兒子。
“國公爺的身子並未大好,不易喜怒波動。”寒香出言提醒著。
心想著自己好不容易醫治好了,但是再讓他氣倒了,那這病要拖拉到什麽時候。
傅嘉善之後聳了聳肩,看著鎮國公還在怒目而視,之後才說著:“兒子說話一向都如此,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還生氣呢,兒子這是看您醒了,心裡高興,都您玩兒呢。”
鎮國公:“......”
寒香瞥了他一眼,之後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傅嘉善轉身問著寒香:“我爹何時能痊愈呢?”
寒香沉默了一下,之後說著:“回頭讓兩個丫鬟按照我說的法子,每天給國公爺推拿過血,大概一個月後可以下床榻,每天由著下人扶著走上半個時辰,那兩個丫鬟繼續推拿,半年之後應該無礙了。”
傅嘉善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隨後說著:“就讓紫衣跟著你學吧。”
傅嘉善的話音剛落,隨後便覺得整個人一晃,不光是自己,就是眼前的寒香也在晃動。
緊跟著啪的一聲,旁邊桌上的花瓶摔落到了地上。
傅嘉善反應最快,臉色一沉,之後喝道:“快出去,地震了!”
聽到這話的人無不驚訝,只是卻不敢耽擱,紛紛的往外跑去。
傅嘉善伸手就去拽床上的鎮國公,將他背起。
可是,還沒等傅嘉善跑出這間屋子的時候,那地表的晃動感卻又停了。
傅嘉善皺著眉頭,想著這京中屬於平底,跟地震多發的蜀地不同,多少年都不曾發生地震,怎麽好端端,毫無任何征兆的就發生了地震?
隨後傅嘉善想到了一件事,當即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之後背著鎮國公回了房間,隨後吩咐了手下的人說:
“將府裡所有護院都喊過來。”
隨後等著府裡的護院都來了以後,傅嘉善將人一分為二,之後說著:“你們,護著國公爺出城,你們,留在這兒守著這院子。這幾日京中大亂,會有宵小之輩趁火打劫,不過不足為慮。”
傅嘉善說完,之後對自己手下的副將說著:“你領著他們,護著國公爺和夫人出城,等著京中安定,自會通知你們回來。”
副將聽傅嘉善說夫人,不由得看了寒香一眼。
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怎麽就成了夫人,不過副將卻沒有說那麽多,領了傅嘉善的命令。
傅嘉善說完,之後將寒香拉到了一旁,隨後說著:“那蛇借我用下。”
寒香愣了一下才想到傅嘉善說的蛇是什麽蛇。
“發生了何事?”寒香皺眉問著,隨後想到什麽,便又問著:“這地震跟滅閻有關嗎?”
傅嘉善來不及跟他解釋,之後說著:“八成是有關,雖說只是我的猜測,但是京中幾百年都沒有地震了,這次晃了這麽一下,只怕是不好的征兆。”
傅嘉善這樣說,寒香卻沒有懂。
傅嘉善也來不及與她解釋來,只是簡單的說著:“這地震只怕是有人啟動了護國神鼎,妄動了國運,所以才會引起這一場震動。”
傅嘉善這樣說,寒香更是吃驚了。
如今她才發現,她所知道的東西很少。
寒香正在想著的時候,就聽著傅嘉善低喃了一句:“我原以為他會準備充足一些,沒想到會這樣早!”
“什麽?”寒香問著。
傅嘉善之後拉著她說著:“沒什麽,等回頭我再告訴你。你跟父親先去外面避一下,等著這邊事情了了,到時候我接你回來。”
寒香沒有說話,隨後傅嘉善帶著她去了主院,讓寒香將裝著銀蛇的竹筒取來。
之後傅嘉善就匆匆的出了門。
寒香和鎮國公也被安排著出了城。
此時坐在出城的馬車上,寒香撩開車簾看著外面,只見街上亂的很,有些房屋堅固的還好,有些不堅固的,經過方才那一番震動,已經塌了,有人埋在了裡面,周圍的鄰居都在幫忙往外挖人。
護國神鼎,寒香聽說過,這是護著大周朝命脈的鼎。
傅嘉善如今卻說那鼎被人開啟了。
寒香這才發現看,她對於傅嘉善知之甚少。
等著寒香的車馬到了城門的時候,才發現城門已經關閉了。
傅嘉善手下的副將亮出傅嘉善的名號,只是那守門的將領卻不看情面,說是上面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最後別無他法,隻得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寒香想著,傅嘉善讓自己和鎮國公避出城去,只怕是知道會有危險。
傅嘉善知道這麽多事情,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他所住的那個將軍府便不安全了。
寒香想到這裡,撩開車簾,將那副將喊到了跟前,之後說著:“將軍府暫時不能回去。”
那副將卻是不明白,之聽寒香又說道:“你聽我的便是,不光是將軍府,就是鎮國公府,此時也是不能回去的。”
“那依夫人的意思,我們該去哪裡?”副將不知道怎麽稱呼寒香,便按照傅嘉善的話,稱呼她為夫人了。
寒香沒有跟他糾結稱呼上的事情,之後說著:“你按照我說的走,那裡很安全,比京城外更安全。”
那副將猶豫了一下,之後決定姑且聽寒香一回。
等著到了寒香所說的地方,才發現竟然是前任太傅的府邸蕭府!!!
副將並沒有進去,還是寒香下了馬車,站在了蕭府的門口。
巍峨的大門,恍若隔世。
這整條街上大多是蕭家的族人,如今卻異常的冷清。
族裡的男人們都被殺了,女人們都投繯自盡了。
再也沒有了昔日富貴盈門的景象。
寒香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推開了那朱紅色的大門。
這麽些年過去了,大門上的朱漆有些脫落了,卻沒有人再修補。
這條街就這麽荒廢著,周肅當時掌權的時候沒過問過,後來到平陽王,也是沒有過問過,如今這諾大的府邸就這樣荒廢著。
門被推開後,寒香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眾人說著:
“進來吧,這裡是安全的。”
副將聽著寒香說話才回過神兒來。
剛才他看著寒香的背影看的有些呆了。
他還是第一次從一個人的背景看到那麽多悲傷,濃濃的,揮之不去。
能跟在傅嘉善身邊這麽久,這副將自然也不是蠢笨的,看著寒香這般,一下就想到,她八成就是蕭府的人,只是當初不知怎麽的逃了出來。
副將沒有再猶豫,喊著眾人進了蕭府。
所有人都不敢動這裡的一草一木,當初蕭氏滿門的女眷不偷生,全部投繯自盡。
這消息讓所有人為之震驚的時候,也更加的敬佩。
寒香將鎮國公安排到了一個院子後,之後就去了蕭家的祠堂。
那副將知道寒香去了祠堂後,隻讓紫衣在外面好好的護著她,別的也沒說什麽。
之後又派人去了將軍府和京中其他的地方打探消息。
過了大概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便聽著手下回報說京中此時已經大亂,城門戒嚴,將軍府已經被重重圍了起來。
副將問了鎮國公府的情況,那人說鎮國公府卻沒事,因為知道傅嘉善跟鎮國公府那邊早已經鬧翻,那邊出了一個病倒在床榻上的世子,和一個懷著孕病歪歪的世子妃,也沒有其他人。
所以鎮國公府並沒有事情。
副將聽著這人的回話,隻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心想還好之前聽了寒香的話,否則若是回了將軍府,只怕被他們抓了個正著。
隨後想到這京中有變,只怕跟自家將軍有關。
副將想到傅嘉善出去的時候,身邊連個人都沒有帶走,將最心腹的幾個都留下護著國公爺了,看在現在所有人都是衝著他來的,只怕他會有危險。
隨後想到傅嘉善走的時候將那條銀蛇拿走了,便記起了在山神廟裡的那一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猛地站起,之後將平日裡幾個伸手最好的人叫到了跟前,說著:“你們幾個快去尋將軍,看將軍在哪裡。你們幾個去城外,這是將軍的手令,當初隨我們一起如今的士兵此時駐扎在平城,去調了過來,以防不測。”
等著他們都走後,那副將匆匆的去了寒香所在的蕭氏祠堂。
等著他到了的時候,發現寒香身子筆直的跪在祠堂裡。
他此時心中更加確定了,她必定是蕭家的人了。
“夫人,末將有要事要問夫人。”
寒香聽著副將的話傳來,伏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之後才站起身來。
“何時?”寒香來到那副將身邊問著。
“末將知道那銀蛇此時認夫人為主,末將想問,夫人此時可知那銀蛇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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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感謝帶顏色的鬼的平安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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