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隔天就走了,周肅親自去城外相送,包括回來的時候,也是充當護花使者左右護航。
回到驛館以後,寒香沒同周肅客氣,直接就回了房,身邊的眾人都不以為意,心中認為,聖女本當就是如此的。
身為太子的周肅都不以為意,外人更說不出什麽。
隨後,周肅也跟著進去了,不管是丫鬟還是侍衛都十分識趣兒的候在外面。
寒香住的房間很是寬敞,裝飾也是十分的講究,周肅進去的時候,只見她托著下巴坐在窗前發呆,周肅走過去,放緩了聲音,輕柔的問著:“鈴兒,在想什麽呢?”
周肅的稱呼已經有所變動,從之前的聖女到現在直呼鈴兒。
寒香隻作無所謂的樣子,之後偏過頭,看著周肅,眼波流轉,道:“有些想阿爸了。”
周肅一看這小女兒之態,心軟的一塌糊塗,之後借機說著:“如今這驛館隻你一人住著,本宮也不放心,南疆王臨走前,本宮說了要好好照看你。不如這樣,你隨本宮住東宮吧,東宮中有其他人給你做伴,本宮下了朝也可以時常的見到你。”
只見寒香聽了卻眨眨眼,隨後說著:“東宮中住著的是你的妃子嗎?”
周肅乾咳了一聲,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話,周肅之後開口說著:“太子妃性情溫婉,肯定會喜歡你。”
“我不去。”寒香直接說著,之後又把頭轉向了外面,隨口說著:“我不喜歡她們,她們也不會喜歡我,就算喜歡我,心裡也不會喜歡我。”
寒香的意思便是說,她們所謂的喜歡是裝出來的。
周肅聽著一愣,沒想到她說話這般直接,心中卻覺得她難能可貴,這般率真,比起東宮裡的女人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難能可貴的很。
只是周肅還沒有說話,便聽寒香又說道:“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回南疆,那裡的人,每一個都是真心喜歡我的。”
周肅一聽她的話,嚇了一跳,真怕她下了心思要回去,所有的準備就都白費了。
“既然你不喜歡,那邊先暫時住在這裡,回頭本宮讓人給你修一座大宅子,比這裡更舒坦,好不好?”周肅的語氣完全是輕哄寵溺的口吻。
“裡面有女人嗎?”
周肅看著她的眼睛清澈,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笑意仿佛是從心底透出的:“沒有,隻你一個人。”
只見她歪頭想了一會,之後才點頭。
周肅心中大喜,剛要坐下,趁著這會跟她多說幾句話,便聽著外面的人回報:“殿下,宮中傳話,貴妃娘娘要見您。”
周肅聽了之後,對寒香說著:“鈴兒,本宮要進宮一趟,你且安心在這兒,這裡的護衛都是大內禁軍,不會再有賊人。等著本宮忙完,再來陪你。”
寒香點頭,看著周肅出去後,臉上那種天真不諳世事的神色才收了起來。
今日之後,便是她的戰場了。
等著周肅回來的時候,日已西沉,進了驛館後院就看到寒香躺在院中藤條編制的搖床上睡著了婢女們站在她身邊輕輕的搖著扇子幫她驅趕著蚊蟲。
她的睡相極美,顯得十分的安靜,沒有了在高台上那種呼風喚雨震懾人心的氣魄,反倒是多了一種柔美的氣韻。
周肅輕聲的問著一旁的侍女,怕吵醒了她:“本宮走後,聖女都做些什麽?”
婢女們亦是輕聲的回答:“聖女在屋中煩悶,便尋了奴婢們講一些京中的趣事兒,奴婢們知道的有限,看著聖女不感興趣,便叫了外頭禁衛軍領頭的大人親自給聖女講訴,後來聖女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周肅聽了點點頭,讓婢女們退下了。
禁衛軍領頭的那人是周肅身邊近身護衛的,知道的所見得都是周氏日常接觸和身邊的事兒,若是別人問起,周肅肯定是會多想的,只是聽著是她問起,且聽著睡著了,周肅是一點也未曾多想,隻當她是對什麽都好奇的孩子。
隨著日頭西沉,院中也漸漸暗了下來,華燈初上,周肅走到寒香身前,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便彎腰低頭將她抱起,送回房間。
夢中的人兒仿佛無所覺,在周肅懷裡扭了兩下,之後找到一個舒服的睡姿繼續睡著。
等著將她放到床榻上,周肅要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寒香抱著他的胳膊,不安的動了動,之後繼續睡著。
周肅如果抽回胳膊,勢必要弄醒她,看著她睡得這樣安穩,周肅也不忍心叫醒她,便坐在床頭。
等著天色漸晚,外面的內侍幾次問著周肅何時回東宮,周肅擺了擺手吩咐道:“今兒個不回去了。”
內侍心中一驚,面上不敢流露,看了看床上睡著的人兒,又低聲問著周肅:“殿下,要人進來伺候殿下沐浴安寢嗎?”
這話的意思就明顯了,一旦留宿,這聖女便是太子的女人了。
周肅自然樂見其成,只是剛剛要抽出手,剛剛一動,便見寒香皺起了眉頭,周肅頓住了動作,之後低聲吩咐著內侍:“不用了,你退下吧。”
內侍不敢說話,無聲的退了出去。
心想著,原來的宋側妃最開始得寵的時候,也是豔煞了東宮的一眾女人,如今的聖女娘娘更是了不得了。
周肅看著睡著的寒香,原本想著,機會如此好,不如成其好事,可是想著她天真不防備自己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太過著急了,再誤了事。王司正說須得她自願,卸了聖女的職責才行,不然失了處子之身,就得以死謝罪了。
想著這些,周肅就忍住了,原本想著她這樣抱著自己的胳膊,自己躺在她的外側,就算不做什麽,這樣馨香在懷,也是極其享受的,只是他一動,便又見她皺起眉,周肅便又不動了。
後來周肅不自覺的靠著床頭的柱子睡著了,寒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
她留京的第一天,便把周肅留在了驛館,她已經有些期待,東宮諸人的反應。
東宮的每一個女人的背後,都跟前朝有所牽連,她已經隱隱可以看到不久後由她掀起的風波了。
與此同時,鎮國公府中的外書房,傅嘉善聽著手下回報,說是太子周肅留宿在了驛館,臉色早已黑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