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走近後,坐到了桌案旁邊,剛要說話,就聽寒香開口說著:“將手伸出來吧。”
白牡丹怔愣了一下,隨後臉色泛起難色,略顯尷尬的說著:“大夫,是外傷。”
寒香抬眼看了她一下,並沒有看到她身上有哪裡不妥的地方,之後淡淡的說著:“姑娘外傷在哪裡?”
白牡丹在風月場合混著,對於表情的轉換,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此時聽著寒香問起,便眼圈一紅,有些哽咽的說著:“大夫,我的傷......實在是難以啟齒,只怕我說出身份,大夫不肯給我診治了。”
白牡丹說著,眼中泫然欲泣,聲音也透著哭腔。
寒香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在大夫眼中,病患沒有身份地位之分,若是有傷,姑娘還請直說。”
聽著寒香的話,白牡丹喜上眉梢,故作喜悅的說著:“大夫你人真好!”
之後寒香並沒有說話,等著白牡丹說自己的傷勢,隨後聽著她說道:“大夫...那個,我是秦月樓的。昨兒夜裡,鎮國公世子一夥人喝醉了酒,便不拿人當人,鎮國公世子見我顏色好,就留了我去伺候...樓裡的姐妹都是最怕伺候那座尊神,可是奈何權勢壓人,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只是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他便將我丟給他的手下們,由著他們折騰,我......”
白牡丹說著便哽咽的低下頭。
寒香聽著,險些吐出來。
她知道傅嘉善是個卑鄙無恥下流混蛋的人,但是如今聽著可算知道那些詞不足以形容他萬分之一。
尤其是想著那人還親吻過自己,當即便覺得胃中翻湧。
她強行忍下之後,轉身從身後的的藥匣子拿出一瓶藥,之後遞給白牡丹。
青樓中的女子,多少身不由己被逼無奈的,有的是落魄的官宦出身的,一遭獲罪,女眷被充入賤籍,還不如青樓女子。寒香並沒有鄙視,只是覺得可憐。
將藥給了她後,拿起筆寫了一張方子,之後遞給了白牡丹,隨後說著:“這藥煎服,一日兩次,最近最好臥床養傷。”
白牡丹伸手接過藥方後,雙眼一眨,便落下兩滴淚,她抽出手帕,嚶嚶哭泣著:“我們這樣的人,哪裡能由得了自己,莫說是臥床養傷了,就是休息一兩日,樓裡的媽媽都不會答應呢。”
白牡丹說完,感覺到氣氛一僵,這一切在她的預料之中。
下一刻,她手中的帕子被寒香猛地抽走,聽著寒香冷聲問道:“這帕子哪兒來的?”
寒香拿著帕子,臉色極其不好看。
這是她的帕子,底下的雙生並蒂的花兒是她親手繡上的,原本在衛衡身上的。
白牡丹隨後面露驚色,之後問著:“大夫,這帕子有問題嗎?”
寒香看著她吃驚的樣子,沒有說話,只聽白牡丹之後說著:“這時前兩天一個恩客留宿時無意留下的,我看著這花兒喜歡,且那人溫文爾雅,動作輕柔,便留下做個念想。那樣的人,不盼著跟他天長地久,能有這一場露水情緣也是好的。”
白牡丹說著臉色柔柔的,仿佛是沉迷的樣子。
寒香的臉色極其不好,只見白牡丹還睜大著雙眼看著寒香問著:“大夫,您是怎麽了?”
寒香回過神兒,之後道:“沒事,藥在外面拿,你回吧。”
說著就站起身來,離了後堂,去了後院。
白牡丹看著寒香轉身走了,臉上哪裡還有剛剛悲天憫人的神色,她唇角翹起,想著,這件事換做誰都頂不住。
剛剛自己的那一番作態,換作任何人都會信的,白牡丹對自己有信心。
我吃不著,吐口口水在裡面,大家都不要吃!
白牡丹看了看桌上的那瓶藥,之後裝模作樣的在鋪子裡抓了藥之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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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衡應酬雖忙,但是也抽得出時間來杏花胡同,二十三這日,家家戶戶都在過小年,衛衡想著寒香一個人在外,便尋了個借口來了杏花胡同。
在他見到寒香的時候覺發覺不對勁,她眼中的神色不對。
還是半夏張羅著請衛衡進去了,之後半夏去了旁邊的許家,留著衛衡很寒香獨處。
“寒香,你怎麽了?”衛衡先開口問著。
寒香看著衛衡,他的笑還是那般,寒香心中突然很難受。
前世她嫁過人,有過丈夫,丈夫的側妃夫人還有平時手下進獻的美人,她也從未覺得怎樣,姑姑告訴她,做皇家的女人,就該對男人冷心冷情才能守住本心,她做到了。
也正因為做到了,所以,那九年的東宮生活方法沒味兒的白水一般,如今記起來全然想不到有什麽可留戀的。
這個她處於生命最低谷時候走進她生命的男人,告訴她堅強,告訴她仇恨之外她的生命還應該有別的期待。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才格外的難以忍受。
可是,寒香心底卻又有些不信。
她在衛府待過,衛衡是怎樣的品性她清楚,可是那手帕卻是真的出現在那女子的手中,一個青樓女子,並不認得自己,寒香想不明白。
如今聽著衛衡問起,寒香沉默了一會才決定,無論信與不信,她選擇跟衛衡說開。
寒香將手帕拿了出來,之後說著:“前兩日秦月樓的一個女子過來求醫,將這手帕留在了這裡。”
衛衡接過手帕便明白了寒香為何是這種反應了。
那****回去之後就發現隨身帶著的手帕不見了,當即回去找也沒找到,如今出現在寒香這裡也不怪她會多想了。
衛衡當即開口解釋道:“我之前去過秦月樓兩次,都是跟同僚同去,離開的時候也是最先離開的,你若不信,改天我帶你去問問同行的同僚。我心裡的人是最最冰清玉潔的女子,我如何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不堪之地。”
衛衡說完,眼神灼灼的看著寒香。
寒香聽著衛衡的話,原本鬱結於心的那些悶氣都散了開來。
她信衛衡。
ps:這叫現世報,沒能染汙衛衡,倒把自己染得徹底黑了,大概是某渣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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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在下午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