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輝說完,寒香看了他一眼,他臉上並沒有懼色,如今他對那藥沒反應,也只能忍著了。
許大夫在一旁給寒香打下手,看著寒香剪開了林格輝的上衣,雙手快速的落針封住了他心脈周圍的穴道,之後便開始著手那支箭了。
倒鉤箭能取出來,但是卻要切開傷口,加大創面,直到將裡頭勾著骨頭的箭頭撥出來才行,也正因為如此,失敗的幾率會更大,因為這拔箭的過程中,很容易流血而死。
因此,寒香切開創面的時候,避開了心脈附近幾處易出血的地方,如今雖說出血也很多,但是卻不至於致命。
隨著寒香切開林格輝胸前的肌膚,刀子下的林格輝顫抖著,寒香知道那是因為疼痛,他忍著沒發出一聲。寒香不敢分神,要盡快的將箭取出來,不然他會因為承受不住疼痛而休克。
等著傷口切開,寒香從一旁拿過工具,將傷口撐開,快速的說著:“許叔,幫我撐著。”
許大夫不敢遲疑,上前幫忙,寒香拿起尖刀,將鉤掛著林格輝胸骨的箭頭挑開,之後沉聲說道:“許叔,拔箭。”
寒香的話音一落,許大夫就握住箭的尾端,平行用力的拔出。
隨著箭離體,林格輝悶哼一聲,連著身子都是顫抖的,有血湧出,好在避開了血脈分布多的地方,就算出血,也在可控制范圍中。
上好的金瘡藥,灑在傷口上後,寒香取出之前準備好的腸線將創面縫合,最外面的肌膚處換成了桑皮線。桑皮線不易折斷,藥性和平,清熱解毒,更能促進傷口愈合的治療。
許大夫給寒香舉著燈,寒香專心致志的給傷口縫合著,林格輝雙手緊握,握得骨節仿佛都要折斷了,他雙唇顫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抬眼看到寒香神情專注的且飛快的飛針走線,額角有汗,沿著她的鬢角,流向了脖頸,滑落進了衣襟。
不知為何,疼痛之外泛起別的異樣的感覺,輕輕的撓著離傷口不遠的心,讓人不適中帶著一種輕顫的舒坦。
寒香縫合好了傷口,拿剪刀剪斷了桑皮線後,看著林格輝木木然的模樣,寒香不由得松了口氣,笑道:“世子,沒事了。”
隨著寒香的笑,林格輝不自在的撇過了眼,沒有去看她。寒香收了東西,之後將從藥鋪中帶來的藥交給英國公,說著:“這藥是許叔帶來的,國公爺可以放心用。”
寒香知道英國公不放心禦醫只不過是怕他們暗中下黑手,所以來的時候將事後的藥也帶上了。
英國公沒想到寒香考慮的這般周到,自然是千恩萬謝,寒香原想著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打算收拾東西告辭的時候,聽著外面來報,說是齊王來了。
寒香退到了一旁,英國公將齊王迎了進來。
齊王進來先去看了林格輝的傷勢,見他此時面無血色,連嘴唇就是泛青色的,齊王皺了皺眉問道:“箭頭可取出來了?”
“回王爺的話,箭頭已經取出,輝兒他沒有大礙了。”英國公說著。
齊王點點頭,在屋中看了一圈後,目光落在了許大夫的身上,語氣溫和的問著:“你是神醫?”
許大夫聽著之前英國公喊他王爺,此時突然被問起話,誠惶誠恐的回到:“回王爺的話,不是小人,是寒香。”
“哦?”齊王挑了挑眉,之後看著許大夫身邊的人,寒香並沒有在齊王面前隱藏身份,站出來說道:“小女見過王爺。”
齊王聽著寒香的聲音,更是挑眉看著她,原以為是個藥童,沒想到是個女娃。
“神醫師從何處?”齊王開口問著。
“回王爺的話,家傳。”寒香答著。
齊王看了看寒香手邊,是那些沒收拾起來的工具,看了一眼就皺了皺眉,覺得有些眼熟,之後再看寒香的時候便開口說道:“抬起頭來。”
寒香之後抬頭,看著齊王的臉上是明顯的一怔,之後便又低下了頭。
齊王是先太子的左膀右臂,自然跟蕭家人熟悉,縱然是沒見過晗瓊,也是能從晗瓊的身上找到跟蕭家人熟悉的地方,他剛剛明顯的那一愣就說明了一切。
“神醫家住何處?”齊王之後若有所思的問著。
“回王爺的話,民女家住南大街杏花胡同。”寒香回答著。
寒香說完,齊王點了點頭,之後喊了手下的副將,親自送寒香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許大夫看了寒香一會,低聲的說著:“寒香,許叔剛剛看王爺看你的目光很是不一樣......這事你還是跟衛公子提上一提吧。”
寒香應了許大夫的話反倒是笑了,之後說道:“許叔安心,齊王已有王妃,府中也無其他側妃,並非重女色之人。剛才,或許只是看我年紀小的緣故。”
許大夫倒是不知道齊王的情況,聽寒香這樣說也信了。寒香是知道的,當初太子府除了自己這個太子妃,側妃四個,夫人三個,看著自己的弟弟後院只有齊王妃一人,便也勸過齊王納一兩個側妃,只是齊王一是沒心思,二是軍務忙,便沒有納過,一直到現在了。
所以,寒香現在敢說齊王並不好女色。
回了家中後,寒香躺在屋中想著今天的事情,以及齊王的反應,她如果猜的沒錯,齊王一定會再次找上自己,在聽到齊王來了的時候,寒香故意將那套刀具拿了出來,這整個天下,能有這樣治傷器具的,只有自己的姑姑,齊王幼時見過的。
縱然是他現在想不出,以後也會想到的。
想到這裡,寒香便安心了不少,之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原本寒香一直在等著齊王的再次到訪,沒想到從西山那邊回京的第二日,便有消息傳出,齊王去了西北那邊。
而之後,卻聽到個讓人不喜的消息,那就是傅嘉善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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