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她會對他說這句話。

  相較別的女子而言，她冷靜不易衝動，越是遇事就越會冷靜下來思考。

  她信任他，在很多事情上面並沒有因為一點小事而對他產生誤會。

  哪怕她的父親懷疑他是想要毒害顧桑華的人，慕小離也冷靜的思考，並且選擇相信他。

  所以現在，他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會這麽突然提出離婚。

  慕小離微微笑了一下。

  這個時候，她竟然冷靜的還能微笑。

  其實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我聽到了你跟凌浩然的談話。”慕小離看著別處，眼底帶著幾分難掩的落幕，“原來你還有那樣的過去，原來，跟賀家有仇的不是我家，而是凌家。”

  所以媽媽所說的顧家跟賀家之間有仇怨又不成立了。

  相反，這更加讓慕小離狐疑媽媽那樣反對的原因。

  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探究了，既然反對的話，那就結束吧。

  這個決定好像對誰都好。

  凌謙墨眉頭瞬間蹙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慕小離說的話，而是因為他想到了之後的那些話。

  “除此之外，我還聽到了你說，我是你對付他的一顆棋子。”慕小離平靜的說道。

  仿佛在陳述一件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唇畔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一股悲涼漫上心頭。

  “其實做棋子也沒什麽不好，可是我媽媽既然以死相逼的話，那……我想我們還是算了吧。”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很平靜，可是誰能知道她內心有多難受。

  凌謙墨眉頭打了個死結。

  她果然是聽到了他說的那句話。

  可是她只知道他說了那句話，卻沒有聽到他之後所說的話。

  “你沒有聽我把話說完。”

  “恩，或許你之後又否認了。”慕小離喃喃自語似得說道。

  “可是就這樣吧，離婚吧，凌先生。”

  “我不同意。”凌謙墨再次否定了她，“我不會跟你離婚。”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要知道做一個這樣的決定是有多難。

  如果衝動勁過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反悔。

  “具體，就等你出院了再說吧。”慕小離說完之後轉身就準備離開。

  “慕小離！你給我站住！”

  聲音極具威懾力。

  慕小離本能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可是緊接著她又咬牙繼續抬步離開。

  身後傳來的聲響也並沒有讓她就這樣停下，慕小離幾乎把自己的唇瓣給咬破了，指甲都快嵌進手掌心裡。

  不能停下。

  一旦做了決定，那就是下定了決心。

  “慕小姐？”齊宇就在外面都聽到了病房裡的聲音，看到慕小離出來，他目光緊接著就朝裡面望了進去。

  只看了一眼，便驚呼出聲，“先生！？”

  慕小離頭也沒回直接離開了。

  她不能回頭，一旦看到凌謙墨的樣子，她會動搖。

  現在這樣，或許對誰都好。

  唯獨自己。

  ……

  顧桑華還在重症監護室裡。

  慕小離甚至都不敢靠太近。

  她的生命氣息那麽微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離開這個人世。

  “媽媽，我決定跟他離婚了。”慕小離苦澀的笑，“您贏了。”

  她再不孝，也還是輸給了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