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石頭和蘇巧玲、文姍抬頭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她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盤菜,手裡還拿著一個盤子正往四人面前的桌子上放。
陸芸看見那婦人帶著油漬,顯得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的衣袖,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石頭也留意到了,對眼前的人也有些不喜起來。
“你們肯定是來這邊部隊探親的吧?這小哥雖然沒穿軍裝,可是一看就知道是部隊的人。”
那婦人對石頭和陸芸的不喜一點也不自知,放好菜盤尤自在那裡笑嘻嘻的說道。
“我們家的鴨子在這縣城裡是一絕,吃過第一回的人保管還會上門來第二回。我們的鴨子都是自家養的,怎麽喂養也是按照祖宗留下來的法子,以前的皇帝老子都喜歡吃。你們要不要嘗嘗我的鹹鴨蛋,回去的時候帶點兒,那個能帶走,你們嘗過那味道保管你們一輩子都忘不了,好吃又滋補。”
“那就再上來兩個鹹鴨蛋嘗嘗。”陸芸拿杓子舀了湯試了試,點頭。
“你們等會兒,馬上就來。”那婦人一聽很開心的笑,先把托盤裡的菜給別桌送去,然後往櫃台上交代了一句。
鹹鴨蛋很快被送上來。
先看造型就讓人眼前一亮,冒著油花,黃白相間的鹹鴨蛋被切成整齊的八瓣擺成花型,底下還有菜梗和菜葉擺成的枝葉形狀,‘花’的右上方更有一隻用蘿卜雕成的小小蝴蝶。
陸芸夾起一瓣“花瓣”咬了一口,縱是她嘗試過不少的美食,但是吃到這個鹹鴨蛋的時候仍然忍不住點點頭。
這蛋的鹹味正正好,不會太淡也不會過分鹹。因為鴨子從小就被喂了草藥,所以產下的蛋裡面也就免不了帶上了一股特別的味道,吃起來自然是別有一番風味。
加上這用心。
陸芸重新審視了一番桌面上的菜,再看向別桌發現幾乎每一道菜的擺盤都是用了心思的......
一股愛才之心油然而生。
“如何?味道還不錯吧。要不要帶點回去?”
那個婦人一直沒離開,她似乎認定了陸芸是能做主的人,於是站在邊上看著她嘗過味道之後露出滿意的神色也忍不住得意起來。
“你們有多少這種鹹鴨蛋?”
陸芸對這個婦人執著的推銷精神還是挺佩服的,於是開口問道。
“多少你還能全買走不成?”那個婦人不由一陣笑,“我們後院有十幾缸呢,每缸都至少有三四百個。足夠你買的了。”
就算有二十缸的鹹鴨蛋,每缸四百個一共也才八千個而已。
“我全要了。今天我們先帶幾百個回去,剩下的明天我們再叫人來取。”陸芸淡定的看那個婦人臉上露出震驚來,“你們算算具體是有多少,對了,你們的鴨子賣不賣?”
“你是說真的,不開玩笑?”那婦人咽了口口水跟她確認道。
“對啊。”陸芸暗裡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微笑的,心裡嘀咕,我們又不熟,沒事我跟你浪費什麽口水,開玩笑?
“你等等,我問我們家老爺子去。”那婦人目光一掃其余的三個人,發現沒人出聲阻止這個小姑娘的自作主張,心裡就知道自己果然沒看走眼,這姑娘是個能做主的。她喜滋滋的拔腿就往後廚走。
“石頭,我想我們剛到總得請戰士們吃一頓吧。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把外面的人請到部隊裡給大夥兒做兩道菜能行得通嗎?”看那婦人一走,陸芸馬上朝石頭確認。
這鴨子的味道也算一絕,這倒是讓她升起一股想叫戰士們也嘗嘗這美味的想法。如果可以把這家店的廚師請到部隊裡給大家現做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就訂些烤鴨或是鹵鴨到時候給大家加餐也不錯。
“沒問題。”石頭沒有猶豫的就點頭了。
“嗯,那我就心裡有底了。”看石頭點頭點的乾脆,陸芸就知道是真的沒關系,頓時放心了。
“我們老爺子請你們用完飯到後面再細談。”沒一會功夫那個婦人就走過來對著陸芸幾人熱情的說道。
“好的。”還是陸芸出面答應下來。
“這家店的衛生情況不錯,挺講究的。我想把人請到陸氏,或是聘請或是合作,把這個味道推廣做大,應該是能受歡迎的。要是他們不願意離開這裡,或許買配方也是不錯的主意。”
陸芸用傳音把想法跟石頭說了一遍,又簡單的把後廚的情況跟石頭講一遍,最後笑歎,“好怪異,就連後面背著人的衛生都弄得那麽講究,怎麽在前面跑堂的反而不注重起個人的衛生了呢?”
“這家的主事者恐怕是管不住所有人的,不一條心,就算是面上能裝樣子,背後也一定是相互有意見的。不過這也正常,大多數家族式企業、作坊都會有的弊端。”
石頭也用傳音的方式跟陸芸溝通。
“你說的有道理,人和人相處哪裡會是沒矛盾的?象我們這樣不計較得失的畢竟是少數。”陸芸沉默了一陣子道。
“那是因為我的志向在部隊,加上我們這之間共同經歷的事情多了,所以才能做到這點。如果當初我也留在陸氏集團發展還真難說心思會不會有了變化,也想爭權奪利起來。”石頭望著陸芸一笑。
“你倒也實誠,‘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天下的烏鴉,或者應該說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黑。”陸芸白了石頭一眼,忽然又笑了起來,伸手夾了一個烤鴨腿給他,傳音道,“看在你這麽實誠的份上賞你的。”
“謝女王陛下賞賜。”石頭笑的很開懷,拿起那鴨腿就有滋有味的啃起來,還配合的遞過來一句。
“免禮退下吧。”陸芸眉頭一揚,用無比高傲的聲音傳音道。
兩人暗地裡一來二去玩的開心,表情上難免漏了點出來,惹得蘇巧玲和文珊來回看著兩人,臉上都露出疑惑來。
最後還是石頭面色一肅,一股似有若無的威壓釋放出來,這才讓兩人低下頭不敢再多看,埋頭苦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