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血債血償

  在抗戰初期，中國軍隊與日軍交戰中，雙方的傷亡比例一般都在十比一，乃至更多。這種情況在剛剛結束的淞滬會戰戰場上比比皆是。

  川軍，滇軍，粵軍乃至中央軍，平均一天下來，傷亡一個師都屬於正常情況，其中桂系的一個軍剛拉上去沒一天，就幾乎全軍陣亡。

  如果說在淞滬戰場上的滇軍，川軍·粵軍等地方雜牌武裝，缺乏訓練，缺乏裝備，技戰術水平落後。

  那1941年的中條山會戰，中央軍戰死被俘八萬余人，而日軍僅僅傷亡三千，雙方傷亡比例達到了二十比一。

  要知道，當時參加中條山的為蔣委員長手下的精銳中央軍，且在中條山等地盤踞作戰多年，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遠非抗戰初期其他雜牌部隊所能比擬的，而且經過四年抗戰洗禮，他們已經積累了相當多的對日作戰經驗。

  卻仍然被兵力少於己方的日軍擊敗，創下了抗戰以來對日軍作戰最大之戰損比，堪稱抗戰之恥辱。

  由此可見，一支部隊能否打勝仗，裝備優劣，訓練充足與否，並非決定性因素。

  最關鍵的還是在於其最高指揮官的能力。

  二戰期間，中國戰區參謀長美國佬史迪威曾今說過，國·軍是一流的士兵，二流的將領，三流的統帥。

  這話雖然有些偏激，但是卻也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國·軍絕大部分將領的無能和愚蠢，他們中很多人都是從軍閥混戰中轉變過來的舊軍人，缺乏戰略眼光，戰術思想落後，指揮風格呆板墨守成規。

  再加上抗戰中許多士兵都是被拉的壯丁，缺乏訓練，彈藥不足，更沒有戰鬥經驗，攤上這種指揮官，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也只有當炮灰的份了。

  所以，能加入中銳師的官兵們都是幸運的，他們攤上了徐國仁這樣極具戰略眼光，戰術思想先進的指揮官。

  此番擊敗國崎支隊，對這些剛入伍不久的中銳師新兵們的鼓舞是巨大的。

  此戰之勝將極大的提升他們對日作戰的信心，有助於他們快速成長蛻變，成為一名合格的精銳老兵。

  徐國仁所招收的新兵，絕大部分都是在南京應招入伍的知識青年，所以他們一旦成長起來，那潛力將是巨大的。

  在楊昊天，牛大根他們的率領下，新兵們興奮的怒吼著，對國崎支隊的鬼子展開了全面追殺。

  慌不擇路，亡命狂奔的鬼子兵成了戰士們練習槍法的活靶子。

  WH縣城內，之前被徐國仁收編的那二百多地方武裝，也及時殺了出來，加入到了對鬼子的圍追堵截和瘋狂追殺中。

  天亮後，徐國仁已經帶著一部分將士和野戰醫院所搜救的一批傷員們，率先返回了江城。

  追擊部隊由周衛國，楊昊天，牛大根他們指揮，經過一夜的追擊，國崎支隊被打的全軍覆滅，無一人逃脫。

  此時，楊昊天、牛大根他們正忙著指揮將士們，漫山遍野的清掃戰場，收繳武器裝備等戰利品。

  之前的徐家大院，成了中銳師的師部駐地，野戰醫院也駐扎在這裡。

  蘇小雅正忙著照顧傷員，只見一個血透征衣的男人策馬而來，翻身下馬，手裡還拎著一個滿是血跡的粗布包袱，腳步沉重的走了進來。

  “師座！”看著渾身浴血，宛如修羅戰神一般的徐國仁，蘇小雅雙眸睜的老大，忍不住輕聲呼喊，話語中滿是關切。

  徐國仁仿佛沒有看到她一樣，徑直朝停放父親徐天陽的靈堂走去。

  蘇小雅心中一痛，還是邁步跟了過去。

  徐國仁來到父親的遺體前，噗通一聲雙膝跪下，把那個滿是血跡的粗布包裹打開，裡面赫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把隨後跟來的蘇小雅給嚇的連忙捂住了小嘴。

  只見徐國仁把那顆人頭放在父親遺體前，用極為悲慟的語氣道：“爹，這是日軍國崎支隊支隊長國崎登的人頭，兒子給您帶來了！除此之外，兒還率領中銳師，全殲了國崎支隊，乾掉了超過一萬多小鬼子！收復了廣·德，郎·溪，宣·城等大片國土！您在天之靈可曾看見？”

  回想起往日種種，雖然自己和徐天陽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他卻感受到了徐天陽對自己真正的關愛，這讓前世是孤兒的徐國仁很是感動，內心早已經視他為親生父親。

  徐國仁聲音變得有些哽咽道：“之前，您總說要我早點娶妻生子，好讓你早日抱上孫子…，可是，孩兒不孝，未能讓您在臨走前得償所願，身為人子，不能讓你頤養天年，享受天倫之樂。

  兒子百死難贖其罪！唯有多殺日寇，報效國家！以告慰爹您的在天之靈！如果有來生，我還做您的兒子，但願那個時候沒有戰爭，我一定聽您的話，早日娶妻生子，成家立業，與您共享天倫！”

  情到深處，說著說著，徐國仁的眼淚還是忍不住順著他剛毅的臉龐滑落了下來。

  站在門檻外的蘇小雅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捂嘴哭的梨花帶雨。

  …………

  兩日後，南京城，一隊荷槍實彈來自教導總隊的中央軍精銳，在中華門內外列隊，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沒多久，城外的官道上，一支軍容肅整，殺氣騰騰的軍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走了過來。

  徐國仁脫去了軍裝，披麻戴孝，楊昊天，牛大根，徐根生，周衛國四人也是一樣，披麻戴孝，與徐國仁一起扛棺而行。

  在他們身後，上萬名中銳師將士也盡皆戴孝，扛著另外兩具棺槨，隨著徐國仁他們緩緩而來。

  “中銳師到~！”隨著一名騎兵斥候嘹亮的聲音傳來。

  唐生智，陳誠，教導總隊總隊長桂永清等南京衛戍戰區的高級將領們，全都紛紛神色肅穆的走出了城門。

  就在這時，一群身上還纏著紗布的傷兵，突然從負責治安的教導總隊列隊後面闖了出來，朝正抬棺而行的中銳師將士們衝去。

  為首的赫然是徐浩東，張若飛，王海三人，桂永清認出他們，立即揮手製止了想要追他們的衛兵道：“讓他們去。”

  徐國仁看著身上還裹著紗布的張若飛，徐浩東，王海，以及他們身後的幾十名傷兵，忍不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張若飛，徐浩東，王海三人虎目泛淚的沉聲道：“特來迎接徐伯父，送伯父最後一程！”

  “恭迎徐伯父，送伯父最後一程！”幾十名傷兵紛紛跟著齊聲回應，他們有些人身上的傷口還在溢血，甚至把紗布都給染紅了，卻視若無睹。

  說完，張若飛、徐浩東和王海三人，便紛紛向前，來到徐國仁，徐根生等人身旁，與他們共同抬棺。

  徐國仁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哽咽道：“好兄弟！”

  “送伯父入城！”張若飛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

  眾人紛紛奮力抬起棺材，向前方的南京城一步步走去。

  數不清的NJ市民百姓早已經得知了徐國仁的父親壯烈殉國，政府要以國葬待之的消息，紛紛自發趕來道路兩側相迎。

  看著徐國仁和一眾部下們戴孝抬棺而行，圍觀人群中不少百姓都被那巨大的悲傷所感染，分不住默默流淚起來。

  PS：說真的，寫最後這段時，三郎哭了，哭的不是徐父殉國，而是羨慕徐國仁能有如此生死兄弟，如此部下。人生得兄弟如此，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