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五丈，三丈……在白夜廣闊的識海裡，小青鸞速度如光直逼禦九重，眼看就要穿透他的神魂！摧毀他。

  禦九重卻沒有半點反應，不僅沒有阻止，更沒有躲閃，連防禦都撤去，以最脆弱的狀態呈現在小青鸞跟前。

  而禦九重的神魂一旦毀滅，他的肉身必然再無恢復的可能，只會爆炸！哪怕小補天蛇情急之下能補天了，它總不能一直補下去。

  “唳！”

  憤怒的小青鸞！此前就從小靈的映像裡，看到禦九重背叛了白夜，在小青鸞看來，禦九重既然選擇了犧牲白夜！保全禦太祖，殺死邪神宿體，那他就不值得原諒。

  不管他為什麽來此，不管他最後怎麽不反抗了，都是死有余辜！該死，就該去死，為白夜陪葬。

  “……”

  而能感知到小青鸞靠近，並要殺死他的禦九重，倒不是沒有反應了，他看向了小青鸞，那雙暗不見底，幾乎沒有任何光澤的眸子，就這麽直直的看向了小青鸞。

  這一刻！

  禦九重只希望能在小青鸞的鳳眸裡，看到哪怕一絲絲猶豫！哪怕一點點不舍，他都有信心喚回他的愛人，他的愛妻……小夜兒……

  這畢竟是夜兒魂體的一部分！只要她能回來，哪怕變了，沒有他們分開時，那樣喜歡他了，那麽黏糊他了，那麽非他不可了，都沒有關系，只要她能回來。

  他不在乎會再經歷一次，如同在進小太陰前，被她那樣可有可無的拒絕，那種痛徹心扉，無法呼吸的痛，他不在乎……

  可是……

  沒有。

  小青鸞就這麽義無反顧的洞穿到他眼前，直衝向他的眉心，帶著決絕的摧毀！憤怒和不滿，甚至唾棄！？

  小靈……

  邪神。

  這一瞬間，禦九重忽然明白小青鸞為何這麽憤怒，對他如此仇視了，他暗眸微動！有種是不是其實夜兒也誤會了他，所以才會這麽決絕？

  如果是……

  禦九重心微涼了涼，全世界都可以誤會他，他都不在乎，這也是他面對禦太祖、白初、雲落猜忌時，沒有任何解釋的原因。

  但她不行。

  “夜兒……”

  禦九重沙啞的輕喚了一聲，慢慢的閉上了一雙徹底沒有光澤的暗眸，於他來說……這最後的認知最讓他絕望。

  比之那次在進小太陰前，白夜說的話還讓他無法接受，他認為這不可能，所以這真的不是他的夜兒了。

  不是的了，他的夜兒絕不會誤會他，即是說他的夜兒，真的死了……一絲意志都沒存下來，死了……

  “……”

  禦九重無法用已知的言語，來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但他不知道為何時間過得這麽慢，他仿佛等了數萬年，卻還沒等到小青鸞對他進行的毀滅。

  他等來的……

  “小九……”

  是一句他以為是幻聽，因為很飄忽很不真實的聲音，可是……他卻能清晰的感知到，是她！小夜兒？！

  “！”

  禦九重瞬間睜開雙眸，看到的還是那頭小青鸞，那利喙都已抵在他眉心處，但卻停了下來，並且似乎是被迫停下，因為那雙鳳眸依然憤怒！？

  “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