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霆的表情，微微的有些緊繃，盯著鍾小情的眼睛，他出神的看著，很久之後，綻放出一抹極苦的笑容來，“我忘了。”

  “沒關系。”鍾小情不自在的別開了眼。

  “雖然現在的樣子和從前不一樣了，可是在我心裡，並沒有什麽差別。”他抓的手臂，跨越過桌面，輕輕的覆在她交疊的小手之上。

  鍾小情的手指冰冷而沒有溫度，被他握緊了以後，順從的一動不動。記不得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和他之間的相處就變成了這樣，記憶裡的屬於夜明晨的那一部分尖銳和固執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至少在他面前是不再顯露分毫。

  人有時候就是那麽矛盾，在很久以前的過去，他希望她如此，乖乖聽話，順從他的安排，讓他能最大程度的照顧到她的生活，安安穩穩的度過每一天便好。

  當她是夜明晨時，她做不到這一點，兩個人雖然極少吵架，可一旦發生的爭執而無法解決的大事，而他曾自以為非常了解她，可最後才發現，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個樣子。

  現在呢，她變成了他最理想的模樣，溫柔而平靜，整個人都沉澱了下來，可他的心為什麽這麽沉重，仿佛又更加的懷念起她從前的樣子，永遠的不輕易言敗，對於認定了的目標，決不放棄。

  是誰偷走了她的活力？

  還是那麽年輕的一張臉，藏在雙瞳後的靈魂竟然現出了一抹難以承受的重量來。

  他看著心疼。

  “小情？”見她沒什麽反應，他喊她。

  “啊？”鍾小情一副被驚嚇到的樣子，眼神對準了他。

  “你走神了？”他無奈的指出。

  “呃……有嗎？”她不太願意多說話的模樣，頭低垂，怔怔的望著那雙緊緊握著自己的有力大手。

  王錦霆永遠是優雅的，他穿著一件熨燙筆挺的白色襯衫，袖口的黑曜石袖扣閃動著神秘的光澤。她就盯著那枚袖扣看了很久，其實大多時後腦海裡是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想，只是集中不了精神。

  “出來散心，暫時不想那些讓你不舒服的事，好不好？”他柔聲哄著她。

  “我沒有想……”頓了頓，知道不能說服他，又改了口，“我盡力。”

  “我點了菜，應該是你喜歡的口味，你再看看菜單，有沒有想吃的。”王錦霆把菜單推了過去。

  “好。”鍾小情抽了手出來，專心致志的看菜單，她翻頁的很慢，每一道菜都會聚精會神的盯著許久，仍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倒是給她找了一個拖延時間的好借口，王錦霆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心中直歎氣。但對於這樣的狀況，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時不時的聊上一句。

  過去的幾年，兩個人在一起時，大多聊的是豆豆，屬於夜明晨的過往於王錦霆來說是一個可怕的禁忌，他輕易不願意揭開來講，因為只要提起，心底都的戾氣都會翻湧著仿佛控制不住了似的。

  但是現在，有關豆豆的話題同樣不能聊了，那已是鍾小情心底的一道傷，碰觸一下都會疼痛不止。

  於是，兩人之間，似乎沒有話題可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