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破空之聲傳來時,顧淺淺上衣的紐扣也應聲而落。
珍珠白的圓紐彈跳著在淺灰色的地磚上發出清脆之聲,然後,一骨碌地滾到了一雙鋥亮的皮鞋之下。
往上,是筆挺西褲下包裹著的勁瘦長腿,再往上,是凜凜泛著寒光的一雙冷眸。
看清洗手間內的一切,陸戰北薄涼的目光微微一暗。
沒有出聲,隻無聲無息地盯著內裡正瑟瑟發抖的人。
受驚過度地縮坐在牆角,顧淺淺凝著呼吸,一抽一抽地聳著肩膀。想哭,但忍著眼淚一直不敢流……
如芒在刺的感覺扎得她生疼,怯怯地抬眸,直至看清面前如神天降的人。
那一瞬,她仿佛覺得全世界的冰雪都隨他而來。
凜寒的氣息與高大的男人渾為一體,他只是站在那裡,便以足夠令周遭的空氣都凝結成冰……
那明明是世界上最冷最冷的一雙眼,但顧淺淺卻恍然錯覺,他的眼神,‘安心’得令她心尖尖都在顫。
看著面前被人暴踢之下直接碎裂成兩半的木門,傅胖子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三,三少……”
“看來,是有人走錯洗手間了。”
這般語調,再配上陸戰北獵鷹般的眸光,傅景晨沒來由地又是一個冷顫,再不敢放肆。
乾乾一笑,他故做鎮定:“對,對……我還以為裡面沒有人,所以……就進來了。”
“還不出來?”
這話明顯是對著顧淺淺說的,可受驚過度的小丫頭當時腦子裡已一片漿糊,呆傻間,只知道可憐巴巴地望著陸戰北。
擰了眉,他似是極為不耐煩,又斥了她一句:“傅少要用的洗手間,豈是你這種鄉下丫頭可以共用的?還不識趣點?”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淺淺要是再聽不懂就是真傻了。
忍著要落的淚水不滴,她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貓兒一般躲到了陸戰北的身後。
“傅少慢用。”
再度開口,陸戰北的態度極為客氣,還加重了語氣強調:“外甥女玩劣不懂事,我自會帶回去好好調教。”
“呵!呵呵!”
這話說得傅景晨面上一僵,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麽欲蓋彌彰的話。
高大的男人已是長臂一展,直接將顧淺淺攬入了懷中,半抱著,迅速帶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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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安全了,顧淺淺的眼淚也終於滾掉了下來。
破敗的衣衫不足以遮掩乍瀉的春-光,她尷尬地扯緊了胸口的衣領,人卻還是忍不住地打著顫……
下一秒,她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衣。
被那純男性的荷爾蒙的氣息包圍,連帶著他的體溫,顧淺淺顫顫地抬眸:“小……小舅舅。”
顧淺淺的聲音原本很清甜,但這時卻染了一絲低泣後的沙啞,那種嘶嘶的感覺磨人的耳。
陸戰北微微一皺眉,隻說了三個字:“回去吧!”
“……小舅舅。”
被叫住,陸戰北不怎麽愉悅地又瞥了她一眼:“還有事?”
“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
“很吵!”
將她泛淚的黑眸看在眼裡,薄涼的男人不知為何心頭一陣煩悶,禁不住,他又緊緊蹙了眉:“你很吵!”
嫌棄地扔下這三個字,也不管顧淺淺當時是什麽表情,他就那樣拋下她。
轉身,直接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