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似下了很大的決心，紀婷蘭最後還是在丈夫的鼓勵之下終於說了‘實話’。

  “其實，小媽當年確實得了重病，不過，她沒有死！”

  顧柏川：“你說什麽？”

  顧老太太：“你說什麽？”

  顧淺淺：“你說什麽？”

  異口同聲，老少三代人，震驚之余，反應最大的那個，當屬顧柏川。

  一個健步搶奔到兒子兒媳的面前，顧柏川的一雙老眼，當時便紅了：“你說什麽？你們在說什麽，再說一遍？”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公公，紀婷蘭已經是嚇得不敢再說話，所以顧錦途便當仁不讓地接了口：“因為小媽當年病的實在是太重了，所以我們才騙您說小媽去世了，其實，她還活著，沒有死。”

  沒有死，綺羅沒有死……

  隻這一個消息，顧柏川就能徹底瘋狂，二十三年了，他居然沒有想到她有可能沒有死。

  顧不得兒子和兒媳說的話還漏洞百出，顧柏川當即又追問起了兒子：“在哪兒？她在哪兒？”

  “JA療養院！”

  JA療養院？

  那不是間精神病院麽？

  顧老爺子一下子便被打擊到了，整個人痛得捂住心口直喘氣兒：“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見父親如此，顧錦途卻完全沒有停下來先看看父親情況的意思，還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當年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找到小媽的時候，她就是那幅模樣了，所以，這些年她一直住在那裡。”

  “你，你們怎麽敢瞞著我這麽大的事？”

  “若您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我為什麽要瞞您了……”

  一聽這話，顧老更是心如刀割！

  這麽多年了，他一直以為妻子早就離世，如今突然知道她還活著，他心裡的那種激動，根本就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雖然，兒子的意思是說，妻子已經神智不清住進了精神病院，但他還是緊張到無以複加：“開車……誰給我開車，我要去JA療養院……”

  “慢著……”

  眼睜睜看著兒子大亂方寸，老太太急的是一聲怒吼，吼完，顧老太太如墨的眸光深深地，深深地落在自己的孫子臉上，追問道：“綺羅真的還活著？”

  “是，還活著……”

  “你確定她在JA療養院？”

  “是，確定！”

  一連兩次確認，老太太自問給了他最後的機會，只可惜，孫子似乎沒打算珍惜這樣的機會。

  於是老太太也不再反對，隻對身邊的赫奶奶道：“走吧阿赫，我們也一起去看看！”

  “是，老太太……”

  心知肚明，赫奶奶二話不說便跟在老太太的身後去了。

  於是整個老宅那邊瞬間只剩下已徹底呆掉了的顧淺淺，還一直緊緊摟著她不讓她倒下去的陸戰北……

  “要去嗎？”

  “……”

  “如果受不了，咱們以後再去也行的……”

  “不，我現在就要去……”

  很肯定地說著自己要去，但說完，顧淺淺全身又抖了起來，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冷，陸戰北有力的臂膀繼而又是微微用力：“別怕，有我！”

  她點頭，很想再說點什麽，只是一張嘴，淚盈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