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怕！

  我在，我保護你……

  這個聲音，這個男人，仿佛都曾屬於過自己。

  眼淚突然就漫了下來，不是假裝，也不是做戲，而是真真正正的淚流滿面：“你也曾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你也曾說過的……”

  她那個樣子太嚇人，或者說，不是嚇人，而是心酸……

  是那種真正絕望之後的心酸，同為女人，顧淺淺又怎麽可能讀不懂？

  只是，她可以同情任何女人，唯獨不該是凌薇萱，一個覬覦自己男人的女人，就算是再可憐她也沒必要同情。

  更何況，凌薇萱也從不是什麽真正的可憐人。

  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更怪不得顧淺淺。所以，那般情形之下，她臉上的冷意片片瓦解，這一回，又換上了懵懂無知的天真：“老公，你說過麽？”

  “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就是說過的……

  這算不算是小舅舅在跟自己坦白？

  只是，小舅舅的過往自己並未參與，不要說他曾說過的話，就是他曾做過的事她也沒理由去責怪。

  畢竟，當年，她還沒有出現……

  所以，收斂心神的同時，她又是怪嗔一語：“老公，你別這樣說，人家會傷心的。”

  “人家傷心怕什麽，你不傷心就好。”

  聞聲，她甜甜一笑：“老公你真好。”

  秀恩愛就夠了，還當著這麽人的面秀……

  那般的肆無忌憚，那般的旁若無人，這對凌薇萱來說實實在在是一種心靈上的凌遲，看不下去，她的雙拳又緊緊握在了兩側。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再尖而高聲地叫，而是慢慢地，慢慢地將心裡話一個字一個字地磨出唇齒：“顧淺淺，你裝得再像，我也不相信你真的不介意我和他睡過。”

  “如果你說的睡過，是指我還沒有出現之前的話，那我也管不著啊！”

  話落，原本還泛著甜美笑臉的女人倏然變臉：“可如果你是指在我們結婚之後的話，那我也想問問你了，明知道他已經有了太太，是個有婦之夫，你這位大家有閨秀，為什麽還要跟他睡？”

  “因為，我愛他……”

  愛？

  她也真配說這個字……

  冷哼，輕笑，顧淺淺黑白分明的大眼裡寫滿了不恥：“所以，你覺得以愛之名，就可以做盡天下人所不恥之事咯？”

  話落，她也沒給凌薇萱再開口的機會，直言：“但凡你還有點自尊心，就不該出來丟人，可你既然來了，我也正好把話跟你講清楚。這個男人是我的，無論是法律上還是名義上，你若再來糾纏，就是你不要臉。”

  凌薇萱：“……”

  一口氣沒提上來，顧淺淺卻又說話了，可這一次，她說的是：“還有，不說你沒有跟他睡過，就算是真的跟他睡過了，我也不在乎！”

  凌薇萱：“……”

  輸了，輸了，徹底輸了……

  默默無聲，但腦子裡環繞著的卻一直是這樣一個聲音，凌薇萱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真正意識到自己輸給了自己最不恥的顧淺淺。

  她居然說她不在乎……

  她怎麽能不在乎呢？

  怎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