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不好了……”
“病人血壓驟降,心跳停止了,怎麽辦?”
“電擊……”
“不行啊二少,還是沒有心跳!”
“啊!大出血,啊啊!不行了,來不及了,啊……”
“不,不要,不要……”
驚叫聲中,顧淺淺滿頭大汗地從保姆車裡驚醒,劇烈的喘息間,她的臉色死一般的灰敗,慘白……
身邊,她的經紀人於夏靜很緊張地湊了過來,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汗的同時,擔心地問了一句:“怎麽了?又做惡夢了?”
“嗯!”
她點點頭,眼底的神情依舊驚惶,有些事,縱然過去再多年,也依舊能牽動她心底的恐懼。
這些年,只要她一緊張,或者疲憊不已的時候,她就會做這樣一個夢:一個手術失敗,她親眼看著陸戰北血盡而亡在自己面前的惡夢。
雖然,手術後她再醒來時人已在國外,但她很清楚,那個手術是很成功的。
容二少的技術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好,聽說,術後的他沒有一點並發症,也沒有排斥與感染之類的任何問題。
那仿佛不是移植過去的半塊肝髒,而是本身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般,所以現在的他一直在菁城活得好好的,也過得好好的,除了……
低歎一聲,煩燥不安的顧淺淺順手拿過車裡的純淨水,剛喝了一口想要冷靜一下,卻聽於夏靜又吐糟道:“四年了,你總是做同一個惡夢,我問你夢到什麽了,你又不肯說……”
聞聲,她勉強笑了一下,解釋道:“不是我不肯說,你也知道的,做的夢再嚇人,醒來後就會全忘記的……”
每一次都是這個理由,於夏靜完全不上她的當,直言戳破:“可是,你一個夢做了四年,難道一點印象也沒有?”
搖頭,顧淺淺很堅定地搖頭:“沒有。”
就算記得再清楚,就算那惡夢早已印在了心頭,可她還是會說不記得,也不敢記得那種不吉利的事。
小舅舅還好好的,所以,夢裡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心魔。
所以,她不要記得,也不能去記得……
那只是一個夢,一個夢罷了。
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再問也不會有結果,於夏靜也不想再為難她,隻問:“算了,我不也不問你了,還有半個小時才到演奏會現場,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了,我靠一下就好……”
話落,她蓋好手裡的純淨水瓶,放到一邊後,人已是頹然地靠回了後座上……
四年,她從19歲變成了23歲。
在國外最好音樂學府裡完成了學業,甚至成為了最年輕的華人大提琴演奏家,還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裡開過音樂會。
沒有人相信四年前的她對大提琴的了解也不過只是聽過,僅僅隻用了四年,她便等同於創造了神話,在音樂界,她的名字已等同於一個傳奇。
可再多的成就,也填不滿她心中的黑洞。
自離開那片土地,自離開那個男人,曾經的顧淺淺便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人是……cici.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