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問，是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從哪裡問起。

  但父女倆想知道真相的心情是一樣的，所以，就算能猜到那個真相可能會很讓人心痛，但她還是動了嘴，可剛想開口發問，赫奶奶卻搶步上前，站在葉綺羅的病床前痛哭起來：“作孽啊！這真是作孽啊……”

  赫奶奶是剛剛才知道事情的經過的，因為聽說家裡出了血案，所以赫奶奶特意跟老太太告了半天的假。

  特意回了老宅，才發現出事的地點是禁園。

  赫奶奶當時便知道要壞事了，急急忙忙趕回醫院，卻不曾想，葉綺羅竟傷的這麽嚴重。

  這20多年來，葉綺羅也算是赫奶奶照顧著過來的，知道她有多苦，所以赫奶奶才會因為同情而每每關照於她。

  但……

  20多年都平平安安地過來了，怎麽現在就成了這樣？

  赫奶奶抹了抹淚，哭得就像個孩子：“這丫頭啊！也真是太可憐了……”

  聽到這話，顧淺淺還沒有說話，顧柏川卻已忍不住厲聲問道：“赫媽，你……什麽都知道？”

  聞聲，赫奶奶還掛著淚的一張老臉轉過來，愧疚：“老爺，我知道您會怨我，可是……前23年就算我想跟您說，您也不在啊……”

  說到這裡，赫奶奶又是長長一歎：“至於這後面的三年，您可是天天住在老宅啊！她不願意告訴你，我又怎麽能她說出來？”

  “她……不願意告訴我？”

  顧老爺子生氣，是因為他心心念念的妻子明明還活得好好的，他居然苦苦為她傷心了20多年。

  可赫奶奶的話，這時卻如當頭一棒，直打得老爺子都顫了起來。

  綺羅不想讓自己知道她住在老宅？

  那就是說，她根本就不想見自己……

  這個認知令顧老爺子幾近崩潰，他僵直的身體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人看著又要倒下去。還是顧淺淺眼明手快，直接便伸手扶了一下：“爸，您沒事吧！”

  老爺子搖頭，只是神情淒楚……

  赫奶奶看了，也只是長長一歎，還說：“老爺啊！你也別怪她！你看看她的樣子，她又怎麽會願意這樣站到你面前？”

  聞聲，顧老爺子的目光又沉痛地落到葉綺羅的臉上，越看，他的心就越痛。

  很快，亦是同樣的老淚縱橫：“可是，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能瞞著我？啊？啊？”

  這一句，老他子幾近咆哮，他一邊哭，一邊說：“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她還在世，哪怕我什麽都不要，我都會守在她身邊啊……就算無法彌補那些喪盡天良的傷害，至少，這兩刀我也能幫她挨啊……”

  那麽好的女人，就因為嫁給了他，生生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看著她現在了無生機的樣子，顧老爺子心如刀絞，那種自責中帶著心痛的感覺，讓他的嘴皮子一直在顫抖。

  都七十歲多的人了，這時竟還哭得像個孩子……

  赫奶奶見顧老爺子如此，心裡亦便更加自責了：“對不起！對不起老爺，，若我早知今日，一定會早早告訴你，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