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於是眼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對方的腿上。
她盯著看了很久,以至於看到葉綺羅都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她又問淺淺:“為什麽那麽看著我?不相信麽?”
不,不是不相信,而是……
突然間,顧淺淺抬起頭來,直言:“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葉綺羅:“……”
“我不怕!”
不是真的不害怕,但當心裡害怕的東西敵不過‘求知真相’的欲望。所有的膽怯,也都可以真正的放到一邊了……
顧淺淺說不怕,可哪有可能真的不怕?
只是,當葉綺尊重她的意思,真的拿下臉上的面紗,她終於第二次重新看到那張滿布傷痕的臉。
心尖一痛,顧淺淺竟覺得所有的害怕都飄無蹤影,只剩下濃濃的疼惜在心頭縈繞不止。
那張臉,已不能用可看來形容……
一半已全毀,另一半,也密布著斑斑點點的舊痕,那是大火傷過的痕跡,是那種最疼最疼的印跡。
“為什麽?沒有整一整?”
葉綺羅:“……”
第一次真正面對女兒,還用了自己的真面止示人,她以為,縱然不會像三年前的夜晚一樣嚇到暈死過去,也一定會花容失色。
可是,她的女兒到底是好樣的,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讓自己整一整。
雖然,這依舊還是嫌棄自己容貌的意思,可到底還是讓她覺得窩心了不好,至少,她沒有再嚇到女兒,也不用再有那麽嚴重的心理負擔。
更不用擔心,不能再和女兒見面了對不對?
“我不知道您的臉是什麽時候毀的,可是,現在的醫療美容那麽發達,雖不一定能恢復您以前的容貌,但至少可以讓您不用戴面紗出門。”
“沒必要……”
顧淺淺不解:“為什麽?”
“女為悅己者容,而我,已不需要再為任何人那般珍惜自己的容貌。”
哀,莫大於心死!
葉綺羅的不幸不是因為命不好,而是因為愛錯了人。那個曾經讓她迷戀到幾乎可以為之放棄一切的男人,事業心太重,家族責任太大,身上的擔子也太沉。
以至於他沒有辦法將自己和孩子放到第一位。
所以,那一年他才會離開自己去雲南。
她知道他會說,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做為一個軍人,不可能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可是,他的大公無私給自己帶來的就是無盡的傷害,和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害怕,害怕再回到他的身邊,所以寧可變成這樣一個醜八怪,也再不願意和他相認。
哪怕,這三年來他們一直住在同一個宅子裡,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她也不願意走到他面前……
所以,她不要整容,也不要變成原來的葉綺羅,永遠不要!
“可是,為什麽一定要為別人?”
葉綺羅:“……”
“女為悅己者容,這話是不錯,但新時代的女性生活裡不止有男人,也有自己。”
顧淺淺據理力爭,不說:“您就不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呼吸著沒有阻擋的空氣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