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看的時候明明很正常,怎麽會突然發出那樣的聲音……
她很害怕他會檢查她的iPad,裡面除了那部電影,還有她平時拍的一些照片。
雖然裡面沒有什麽出格的東西,可是只要想想,他那樣一個威嚴的長輩看見她的生活照,她就莫名覺得抓心撓肺的不舒服。
盛北爵拿過她的iPad,看都沒看一眼,就隨意地關了機。
余笙頓時松了口氣,事情總算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糕。
縱然他再嚴厲,也還是尊重她的隱私的。
盛北爵淡淡眯起眼睛,燈光下他的俊容越發深邃迷人。
“我先替你保管了,等你表現得好了,再來問我要。”
保管?
沒收就沒收,還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做什麽?
余笙看著他凜然的樣子,心裡發虛,但還是壯起膽子問:“三叔,補課的事……我還能去嗎?”
她犯了這樣的錯,著實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去。
他本來就不喜歡她與外面的人有過多接觸,現在她在他這裡有了把柄,還想出去應該是很難了。
盛北爵望著她,眼神如海,眸光一轉,最終卻只是淡淡的道。
“既然不想讓你爺爺擔心,就乖乖的,每天上完課早點回來,外面那些人可跟家人不一樣,別什麽都相信別人。”
她只是每天多上兩節課,晚回來一會兒,他怎麽婆婆媽媽說這麽多?
余笙才不會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他肯定只是見不得自己脫離他的監視,所以才假惺惺的說這些。
不過還好,這個老頑固總算沒有出爾反爾。
他不過是暫時替她打理景儒集團,他有什麽身份和權利職責她?
景儒集團是爺爺余景儒年輕時創下的基業,最開始是很小的購物超市,不到十年的時間,就成為席卷全國的購物公司。
後來爺爺漸漸老了,公司就由爸爸來負責。
爸爸出事那段時間,正值盛北爵剛回國不久,雖然他不是爺爺親生的,但他是那時候唯一接管景儒集團的人選。
這些年來,景儒集團在他的經營下不斷壯大,短短五年的時間,在國際上就頗有名氣和實力了。
余笙也是陸陸續續才知道有關盛北爵身世的事情——
十七年前,盛北爵被爺爺從孤兒院領養了回來,聽說他是爺爺在幾千個孤兒中精心挑選的,自然是了不起的。
盛北爵被領養回來的時候,也只有十二歲,爺爺對外宣稱盛北爵是自己的三兒子,但他早些年一直在國外。
直至爸爸出事的那年,他回了國。
可是余笙才不相信那是巧合!
而且她才是景儒集團的正統繼承人,現在爺爺只是暫時把集團交給他管理,等她長大結婚以後,盛北爵就要把公司還給她。
余笙一直堅信,盛北爵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包括他對自己這麽嚴格,不過都是為了讓她變成沒有翅膀的小鳥,沒有能力接管公司,然後他就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她一定要查出爸爸出事的真相!
等到她繼位的那一天,一定要把盛北爵這個大壞蛋踹出景儒集團!
…………
阿起接完電話,剛來到二樓,就看見盛北爵從余笙的房間出來。
“先生,紐約那邊……”
盛北爵蹙眉,示意他不要說話:“去書房說。”
阿起看一眼余笙的房門口,無奈地跟著他去了書房。
先生把小姐保護得這麽好,而他自己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卻從來一個字都不說……
盛北爵坐在椅子上,抬起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疲累的額頭。
阿起皺了眉:“小姐又發脾氣了?”
“她就是個孩子,任性一點是應該的。”
“可她都任性了五年了,先生你比宗然先生都要對小姐好,而她卻一直不給你好臉色。”
余宗然,是余笙爸爸的名字。
盛北爵瞥了他一眼,好看的眉頭蹙得緊緊的。
“阿起,別亂說話!小笙她是你的主子,況且她才十七歲,你多大了,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
阿起抿了抿唇,平日裡木頭一樣的俊臉帶著滿滿的無奈。
他剛才明明看見素日裡堅毅冷漠的男人從小姐的房間出來時,眼底帶著一種深入骨子裡的無力與心痛。
“找我什麽事?”盛北爵的語氣略帶疲倦。
阿起猶豫了一下,回答道:“紐約監獄那邊來了消息,宗然先生喊著要見您。”
“他有事?”
“宗然先生說想見小姐,想看看小姐最近過得怎麽樣。”
盛北爵怔了一下,聲線瞬間冷了好幾個八度。
“見小笙?他確定自己沒胡說?他該不會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吧?”
“可是宗然先生……這次很堅定,他說見不到小姐不會罷休。”
盛北爵冷嗤一聲,薄唇冷漠的吐出一句話。
“也不看看他自己現在什麽身份,叫他安分點,再等一段時間!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讓他見!”
阿起點點頭,還準備說什麽,卻見盛北爵一臉煩躁地起身離開了。
………………
伊頌中學六點下課,補課時間是每天的七點到九點。
別的同學平時都上多了補習班,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怨聲載道,只有余笙從沒補過課,才樂滋滋的當回事。
看著她把一應數學資料拿出來,還打開小本本認真地做筆記,溫沐無語地瞪大眼睛:“花生,不是吧你?補個課而已,這麽認真?”
‘花生’是溫沐給她取的外號。
余笙扭頭好奇地看她:“不應該是這樣嗎?”
“大小姐,不要告訴我,你連補習班都沒有上過?”
余笙瞬間低下頭,很小聲的說:“是沒有上過啊……”
溫沐噗嗤一笑,站起來,喊了一聲:“在場的有沒有沒上過補習班的同學?我們的余笙同學就沒上過!”
很多同學也都笑了,驚歎著說羨慕,余笙原本很好的心情卻瞬間低落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懂,什麽都和別人不一樣,盛北爵所謂的為她好,只不過是這也不許她做,那也不許她做。
“花生,你還說你三叔對你很嚴格,他連補習班都沒讓你去過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