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想要說什麽，發現他的眼神變得沒有焦距……

  就像那次她坐公車去海邊，被他開飛機攔截，他下車後直直地走過她，看不見。

  季安安伸手，在他的眼前揮舞了一下！

  北冥少璽只是空洞地盯著她：“跟著他，保不準你什麽時候又被拋棄了，下次又是幾年。人生多少個幾年？你打算孤獨過一輩子？”

  季安安伸手在他眼前晃著，喉嚨發啞：“北冥少璽，這是什麽東西？”

  “……”

  “我問你啊，這是什麽？”

  北冥少璽擰著眉，他現在什麽也看不見，她要他看什麽？！

  驚慌的淚水從季安安的眼中滴下來，她不敢置信地往後退。

  小腿不小心撞到了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季安安一個沒站穩，絆著椅子跌坐在地上。

  北冥少璽聽到動靜，伸手在空中撈了一下：“季安安，你在搞什麽鬼？”

  他怕被看出來，一隻手很快按著書櫃，故作鎮定地別開臉：“今天累了，你好好休息，考慮清楚給我答覆。維爾——”

  守在門外的維爾聽到動靜，正推門走進來。

  季安安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唇：“北冥少璽，你瞎了？”

  北冥少璽牙關蹦動，沉默了片刻：“只是暫時性的。”

  “……”

  “過一會兒就好了！”他高大的身形變得局促起來，“怎麽，你希望我瞎？”

  “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了？”季安安想到有幾次看到他，他戴著黑框眼鏡。

  都怪她，只顧著自己，早就應該想到的……當初維爾就說過，他頭部的子彈壓迫著神經，每一次發怒、情緒激動，都容易造成子彈輕微地移位。

  神經被壓迫得厲害，長期下來會造成失明、失聰等一些列的後果。

  維爾扶著北冥少璽在椅子上坐下：“少爺現在實力微弱，有時候近視眼，有時候遠視眼……有時候短暫性失明，什麽都看不清……”

  “……”

  “當然，如果他狀態好的時候，視力聽力也是正常的。”

  聽力？！

  季安安目光落在他耳朵上，類似藍牙耳麥的一個東西。

  “他的聽力也不行了？”她的嗓子像堵著尖銳的小石頭。

  “也是間歇性的，有時候沒問題，有時候聽著比較微弱、要湊近了……有時候就一點都聽不見了。”維爾解釋道。

  北冥少璽抿著菲薄的唇，被發現了，他渾身都是僵凝的。

  季安安緩緩鎮定道：“那他……會真的瞎掉嗎？”

  “這要看少爺自己了——他能控制好脾氣。要是持續惡化下去……”維爾歎口氣，瞎聾也是遲早的事。

  季安安眼圈發紅，不敢相信北冥少璽會變成一個瞎聾人！

  “以少爺這脾氣，我看撐不了幾個月。”維爾故意這麽說，是希望季安安能盡量不刺-激少爺的脾氣。

  北冥少璽的所有喜怒哀樂，都掌控在她手裡。

  所以，想讓大少爺的病情不惡化，全看她怎麽做。

  “滾出去，誰教你危言聳聽？！”北冥少璽臉上浮起陰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