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偷偷摸摸給女人卸妝。
季安安臉上的妝容防水,毛巾擦拭了半天,竟只是脫了一層淡妝。
北冥少璽皺起眉,想到她洗澡也沒濕妝……
折騰了幾分鍾,妝容紋絲不動。
抓住她的左手,手腕上的水晶鏈掛著墜牌,王妃般的側臉浮雕,和蘇千沫極為相似。
他第一次發現,便對她的身份有了質疑。
直到那晚消失三年的蘇千沫出現。
她們的神態、說話口吻、行事風格,讓他心生疑慮。
他故意將蘇千沫帶回家。
如果不是北冥夜辰將她帶走,他會強行將她扣留下來,看看季安安會不會回來。
他提出離婚娶她,想試探她是什麽反應。
很巧的是——
蘇千沫離開後,季安安回來了。
她們的左手臂同一個位置受傷……
北冥少璽幾乎要斷定她們是一個人,只是缺了證據。
沒有證實,就可能只是他的猜測。萬一他猜錯了?這世界上真有兩個極為相似的人?
他調查過季安安的背景資料,沒有紕漏。
北冥少璽按下座機,吩咐助理找最專業的化妝師過來。
……
季安安夢見蘇家正輝煌的時候,優雅女人坐在花園雕花椅上,淑女長裙極地,膝頭上蜷著藍眼睛的波斯貓。她溫柔地合上書,看著頑皮的蘇千沫在草叢裡跑來跑去。
【駿,千沫一點也不像我們,倒是越長越像……】
【你又開始擔心了?】
【我們離開S市好不好?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裡生活?我們出國,去不被找到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的公司離不開,再等幾年?等她十八歲畢業,我們移民。】
【被找到的話,一切都完了。】
季安安不安地輾轉,夢境一個接著一個。
她夢到蘇家破產,奢華的大床上是病容蒼白的女人,一聲聲咳嗽……
【千沫,如果以後有了意外,你要好好藏著你這張臉。】
【我讓迪娜教你學化妝,你跟她學習咳咳……】
【我給你一把鑰匙,你嫁人的那一天,這把鑰匙會開啟一個秘密。】
【千沫,蘇家的落魄不是必然性,是有惡勢力打壓,逼我們交出……媽媽的病……撐不了多久了……】
少女蘇千沫伏在床上,握著女人的手失聲哭泣。
她一遍遍地問——逼他們交出什麽,給他們就好了,為什麽要變成這樣?
她那時候天真又任性,並不明白這些災難會將她怎樣擊垮……
她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情況卻一天比一天更糟。
至親一個個接連離去,連顧南城,也在蘇家最落魄的時候銷聲匿跡了。
“爸爸……媽媽……”
季安安的淚水一顆連著一顆冒出來。
三年前的痛苦鑊住她的心臟,在她的夢裡重演一次。
北冥少璽拭去她的淚水,將她攬在懷裡,想驅趕她的夢魘。
“boss,現在就為她卸妝嗎?”化妝師放下工具箱,局促問。
北冥少璽緊緊凝視著懷裡的女人:“記下來。”
“什麽?”
“她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