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林玲帶著江晨回到了研究所。出於好奇，孫小柔也跟在了兩人的後面。

  這顆小球在現世或許是個不得了的秘密，但放在末世卻沒什麽，所以江晨也沒對小柔有任何隱瞞，將那個球形的不明飛行物以及他是如何得到這顆小球的始末，以講故事的口吻同她複述了一遍。

  “地外文明？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走在研究所的走廊上，孫小柔歪了歪頭，柔順的長發搭在肩上，那因為疑惑而不經意皺起的小瓊鼻，越來越像她的姐姐了。

  “誰知道呢？雖然我們目前還沒碰到到過，但誰也說不好。更何況，如果不是地外文明，又怎麽解釋那顆強子材料打造的小球呢？”江晨笑了笑說道，“怎麽看它都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從結果反推成因嗎？”

  “沒錯。”

  “那你的穿越能力又該怎麽解釋呢？”孫小柔抿嘴微笑道。

  江晨微微怔了下，沉思片刻後，隨即搖了搖頭。

  他暫時還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林玲將兩人上了電梯，抵達了位於地下最深處的實驗室。

  雖然這座林氏研究所不涉及武器研究，但涉及前沿科技的粒子炮卻是個例外，如何用磁約束技術將更大的高溫粒子團，甚至是反物質包裹其中，便是江晨交給林氏研究所的研究課題之一。而這間實驗室，便是為測試粒子炮這種大殺器準備的。

  無論是防爆能力還是抗震級別，這間實驗室在整個NAC都可以排的上名號的。

  在實驗室的中央，江晨看到了那顆他帶來的黑球。

  從那堵嶄新的石墨烯防護牆來看，很顯然，林玲已經試驗過粒子炮，就差沒上威力堪比核武器的反物質了，然而依舊沒能破開強子材料的防禦。

  江晨心想，若是連粒子炮都無法撼動的話，或許也只有反物質能傷到它了。

  就在江晨這麽想著的時候，林玲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聲低喃了句“交給你了”，然後那紅黑異色的雙眸閃過一瞬赤色的紅芒。

  見狀，江晨默默地將身上的電子產品都收進了儲物空間中，同時還接過了小柔遞來的EP。

  這間實驗室的設備采用的大多都是體積較大的光電元件，林玲身上的“零件”更是戰前科技的結晶，對克雷恩粒子跌落三次元時產生的強EMP效應都有很強抗性的，然而江晨身上的東西可沒那麽講究，比如姚姚送他那塊腕表，防禦EMP手雷是沒什麽問題，但碰上這種級別的EMP，裡面的電子元件只怕得燒成漿糊。

  林玲想出來的辦法很簡單。

  那就是克雷恩粒子。

  既然是存在於四次元的粒子，想必突破強子材料的烏龜殼，應該不會有太大難度吧？畢竟兩者根本不在一個維度層面上。只要證明了克雷恩粒子能夠穿過強子材料，那麽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只要DIY個發射克雷恩粒子波的探測器，至少窺探其內部構造是沒什麽問題了。

  “你打算怎麽對待婷婷，”孫小柔腹黑地笑著，挽住了江晨的胳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聽姐姐說過哦，你在005號避難所的虛擬實境程序中和她的故事。”

  “……”

  江晨選擇性地無視掉了這個問題。

  老實說，他也沒想好該如何回應婷婷的感情，他甚至不確定她的感情和人類所認知的“喜歡”究竟是不是同一類東西。

  石墨烯防護牆內，林玲……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婷婷，宛如實體的紅芒在她的雙目前凝聚。那團不穩定的紅芒，正是克雷恩粒子從四次元跌落至三次元的征兆。

  視線對準了房間中央，婷婷的雙目驟然爆射出一道紅芒，準確地命中了那顆黑球。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那道紅芒在擊中那顆黑球的一瞬間，發生了至少四十五度的偏折，撞向了一旁的石墨烯防護牆，直接將防護牆熔出了一個大洞。

  見到這一幕，江晨的眼睛都快凸了出來。

  雖然他沒指望能靠克雷恩粒子射線擊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彈開克雷恩粒子射線的東西。

  瞳孔中的紅芒散去，能量耗盡的婷婷進入了休眠，望著旁邊牆上那個大洞，林玲明顯愣了下，旋即快步走到了左手邊那台儀器旁邊，調出了這間實驗室內的克雷恩粒子分布監測圖。

  在那張圖像上，能明顯看到一條粗壯而明亮的紅線射向房間中央，然後突然發生了四十五度轉向，這些都沒什麽，本來林玲也沒指望靠克雷恩粒子射線能擊穿那顆黑球。

  然而讓她震驚的是。

  那顆黑球的位置，發生偏折的不只是跌落到三次元以能量形式存在的克雷恩粒子，就連那些存在於四次元尚未衰變的克雷恩粒子，也被一同彈開了了。

  強子材料再怎麽強也只是三次元的物質而已，竟然干涉到了四次元存在的粒子？

  這就好比四次元存在的粒子，居然被三次元的牆給擋住了？

  這怎麽可能！

  雖然無法相信，但林玲卻也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麽誤差。

  她旁邊這台克雷恩粒子監測儀，是她和她的妹妹們合力設計的。在這個兩三百平米的實驗室內，對克雷恩粒子密度的監測甚至能夠精確到毫米級！毫不誇張的說，這台儀器就算是放到戰前去，也是那種能讓一大群華科院的院士嘖嘖稱奇的玩意兒。

  孫小柔走到了石墨烯防護牆旁邊，摸了摸那恐怖的斷口，臉上浮現了驚訝的表情。

  不死心地站在牆內，林玲還想再試一次，然而這會兒婷婷已經沒有能量了，對宿主在心中的呼喚根本沒有反應。雖然很不甘心，但她也隻得作罷。

  “情況如何？”走到了林玲的旁邊，雖然已經從她臉上的表情猜出些什麽了，但江晨還是問了句。

  果然，林玲搖了搖頭，抓著頭髮鬱悶地嘟囔道。

  “就連克雷恩粒子也無法穿過它，我不明白，這根本說不通……”

  “也就是說，這強子材料能夠完全防禦克雷恩粒子？”

  “目前來看確實是這個樣子……也許是我們還不理解的原理？搞不明白。”

  林玲很不痛快地嘀咕著，然而江晨的眼睛卻是漸漸亮了起來。

  握草，這玩意兒簡直是神器啊！

  他正發愁如果碰上了和諧文明的殖民艦，該怎麽防禦堪稱電子殺手的克雷恩粒子射線，這解決的方法不就在眼前嗎？只要在戰艦上鍍上一層強子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