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分的電價？江先生，您確定您不是在開玩笑？”

  “是的，”江晨耐著性子，將已經重複過無數次的話，再次複述了一遍，“只需要一條從新國安加島遷往東京都的電纜，就能解決整個日國對的用電。”

  坐在他對面的小矮子頓時喜笑顏開，熱情地握住了江晨的手。

  “嗨！嗨！這事兒我們可以談談！”

  生化危機事件之後，原日國首相彎人同志被迫下台。雖然換屆的日國政客沒有上一任那麽右，但其國內政壇的保.守主義色彩還是相當濃烈。

  其具體表現就在於，對外來企業的不信任。

  星環貿易能保證在合約期限內供電，萬一合約到期，星環貿易拒絕續約，或者坐地要價怎麽辦？面對1美分的電價，日國國內的發電站根本毫無競爭力，這其中存在著財政補貼都無法填平的鴻溝。等到那時候，日國的發電站只怕都倒閉的差不多了，就算如果不願意接受星環貿易的提價，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

  條件誘人？當然誘人。

  自從福.島核電站事件之後，全日國都籠罩著一種名為核恐慌的情緒。想要再動工建設核電站？幾乎是沒可能的。可如果不靠核電，光靠那些功率上不去的新能源，根本無法解決日益增長的用電需求所帶來的社會矛盾。

  即使江晨一再保證，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想要打消日國政客心中的顧慮，光靠三言兩語恐怕沒這麽簡單。

  “很抱歉無法在今天給您明確的答案，我還得與我的內閣交換意見，才能做出負責任的回答。”坐在江晨對面的小矮子起身鞠躬，和江晨握手後，將他送到了門外。

  無論心裡想著什麽險惡之事，他們都不會將其寫在臉上，這也是江晨感覺和日國人談判最累的地方。

  這與在印度完全不同，印度人可是歡天喜地地將他請進了屋內，一臉一切都好說地開始了談判，只是在簽字的時候磨磨唧唧地談不攏……

  江晨甚至在尋思著，是不是要找個美國人來代理談判。只要傭金合適的話，波士頓第一國民銀行或者摩根士丹利應該都很樂意代理談判。而且由自己的爸爸作擔保，日國政客的戒心應該也會小一些。

  離開了日國首相官邸，坐上隨行座駕的江晨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現在才三點多，距離和柳瑤約定見面的八點還有一段時間，正想著這段時間該乾些什麽好，一個電話卻是突然打到了他的腕表上。

  “喂？”

  “是我，老板。您吩咐我的事，已經辦妥了。”大衛·史密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之前江晨將星環貿易與印度電力公司的談判委托給了未來人銀行，現在想來已經談出結果了。

  “還是原來那份合同？”

  “是的，印度國有電力公用公司在海底電纜投資分成上做出了讓步，答應了承擔百分之七十的建造費用。”

  江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乾得不錯。”

  海底電纜的建造費用一直是雙方爭執不下的問題之一。江晨已經替他們省了不少電費了，沒道理在幫他們把飯送到嘴邊。接近十億美金的建造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字，一開始印度國電一直堅持雙方各承擔百分之五十，後來終於松口到了百分之六十，但距離星環貿易這邊的預期，還是差了十個點。

  “只要找到了和印度人相處的正確方式，這其實很容易。”史密斯笑著接受了江晨的讚譽。

  江晨笑了笑，和史密斯寒暄了幾句。就在這時，史密斯突然想起什麽似得，開口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江晨問道。

  “最近國際外匯市場中歐元的匯率走勢很詭異。根據未來人銀行的金融團隊分析，這背後很可能存在人為乾預外的痕跡。雖然我們中斷了大部分在歐業務，但依舊持有不少歐元以及在歐不動產。”

  說到這裡，史密斯先生打住了話頭，等待著老板的決策。

  直覺告訴江晨，這背後十有八.九與共濟會脫不了乾系，但僅憑借匯率走勢異常這一條消息，根本沒辦法判斷出更有用的情報。

  坐在車上沉思了片刻，拿不定主意的江晨沉聲問道。

  “你的建議是？”

  “拋售部分在歐資產，將銀行中部分歐元換成美元或者黃金。歐元存在很大風險，在看不到有利於我們的預期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適當減持。”

  “就按你說的做。”

  “是，老板。”

  掛斷電話，江晨手指一劃，將全息屏幕收攏。坐在前排副駕駛的保鏢微微側過身，恭敬地向江晨請示道。

  “老板，我們現在去哪？”

  胳膊搭在車窗邊上，看著車邊過往的妙齡少女，江晨的食指輕點車門打著節拍，思考了片刻後，拿定了主意。

  “新宿附近有哪裡比較適合談生意？除了飯店。”

  保鏢立刻答道：“新宿有家高級商務酒吧，那裡比較合適。”

  “就去那。”

  “是。”

  車子緩緩上路，江晨點開腕表的全息屏幕，在名片夾的列表中撥拉了下，一排淡藍色的信息列表便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為了方便記憶，每次收到名片，江晨都會將名片上的信息掃描到腕表中儲存，人工智能簡會按照一定的算法將其分門別類。這樣一來，在需要用的時候，就能很方便的找到需要的電話號碼。

  【中部電力公司總裁，住友財團本家次子，住友建一】

  選中了這個號碼，江晨將電話撥了過去。

  雖然他已經想不起來，究竟是何時和這個日國人打過照面，但這並不妨礙雙方談生意。

  乾坐在那裡單方面地等待日國政府回復，這可不是江晨的作風。

  日國財團對日國政壇的影響，雖然不像美國華爾街對白宮影響的那麽赤果，但依舊是股不容忽視的政.治力量。

  雖然現在星環貿易和日國政府還沒就電網連接的問題達成協議，但這並不妨礙他先找電力公司，或者說住友財團談這件事。涉及到數十億美元的利潤，江晨不相信住友財團會毫不心動。

  而既然心動，想必他們也會在日國國會那邊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