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夫人立刻眉頭舒展，和藹的笑，只不過已是滿臉的褶子，像朵雛菊。她伸出乾枯的手，想要去摸一下豆豆的嫩嫩的臉蛋，但是又怕自己的手上的乾皮膚刮傷了豆豆的皮膚，所以伸到半途又收了回來。

  她忽然問：“她，她爸爸，是誰？”

  歐陽雪娜怔了一下，現在才想來，好像一直都沒有告訴歐陽夫人，黃埔菁淇和路林的事情。歐陽夫人只知道黃埔菁淇生了孩子，其它的事情，家裡人都沒有提。

  “是……路家的人。”歐陽雪娜溫聲說。

  路家名門旺族，歐陽夫人雖病重，但是並沒有老年癡呆，所以一聽路家便明白了，

  她上點了點頭，像是對門當戶對的這門親事很滿意。

  黃埔菁淇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去反駁歐陽雪娜說的這些話，一切都以老太太高興為主。

  歐陽夫人目光又落到滿滿的身上，她瞧了好半天，才遲疑的說：“是滿滿回來了？”

  “是的，奶奶，我是滿滿。”陳滿滿慢慢的伸過手去，她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歐陽夫人的身上。

  歐陽夫人看著她，目光有些疑惑，她一手握住滿滿的手，一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陳滿滿沒有半點反應。

  黃埔菁璿這才說：“媽……滿滿出了車禍，眼睛暫時失明了。”

  “啊！”歐陽夫人驚歎了一聲，昏黃的眼眸，露出一絲心痛。她拍著陳滿滿的手，想起她這一生的坎坷，不禁落下一行眼淚，“可憐的孩子。”

  “奶奶，你別傷心，我挺好的。”陳滿滿聽出歐陽夫人的哭腔，反過來握住她的手安慰著，“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小澤……不能負她。”歐陽夫人說。

  “媽，你就放心，小澤肯定不會辜負滿滿了，還有三個月，他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到時候他們還要敬你茶呢。”黃埔菁璿笑著說。

  歐陽夫人歎了一口氣，不過表情卻是淡然：“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一句話說得每個人都傷感。

  歐陽雪娜趕緊說：“一定會的，媽媽，你一定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歐陽夫人扯出一絲微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對小琴說：“端凳子，讓她們坐，我聽聽家裡的事。”

  “好的，夫人。”小琴便轉身進屋去端凳子。

  “我來幫你。”黃埔菁璿跟歐陽雪娜也跟著進去。

  黃埔菁淇和陳滿滿便留下來陪歐陽夫人說話。

  初冬的太陽照在人的身上，既溫暖又讓人泛起困意。歐陽夫人的臉上，一直揚著微笑，聽著大家給她講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