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有三次機會斬殺奈法利安,但是他都放棄了。
因為天知道耐薩裡奧在哪兒看戲。
狂妄沒什麽大不了,阿克蒙德也不能隔著無盡虛空對著卡洛斯讀死亡一指。
但是自大就要不得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分分鍾就要狗帶。
不僅僅是耐薩裡奧,卡洛斯清楚,自己現在不過剛剛踩在那根線上,跟那些活了萬年的老東西相比,還嫩得很。別說龍王了,暗夜精靈裡能收拾自己的大有人在。
所以說在艾澤拉斯混,個人武力非常重要,它能保證你活下去。
但是個人武力又不是特別重要,在集體的力量面前,個人武力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比如燃燒軍團,這個既是正面榜樣又是反面教材,既是學習目標又是最終敵人的矛盾混合體。
總體來說,卡洛斯的奇妙冒險是賺了。
因為仔細想想,卡洛斯明白,自己苦修十年未必能走到現在的高度,何況勾心鬥角的政治壓榨,自己又有多少時間去訓練。
但是損失了十年的時間,一切都顯得那樣急促,巨大的壓力逼迫著卡洛斯的處事風格逐漸極端化。
克爾蘇加德從諾森德回來了。
詛咒教派即將在洛丹倫掀起滔天巨浪。
這是卡洛斯無法阻擋的既定事實。
因為人民並不崇敬他們的國王。
比起苦口婆心的勸說,不勞而獲的感覺是那麽的棒。
卡洛斯實在沒有興趣做悲情的救世主,一個人去背負世界的罪孽,天塌下來不是該由個兒更高的暗夜精靈去頂嗎?
所以他在奧特蘭克推行“恐懼統治”的同時,派出信使非常正式的向瑪法裡奧與泰蘭德兩口子遞出了非常正式的會晤請求。
麥迪文留給他的遺產比想象中更加的豐厚,或者說艾格文是真大佬。八百年如一日的戰戰戰,上一代守護者的足跡幾乎踏遍了艾澤拉斯。
糾結於人類的生態圈蠅營苟且已經不是卡洛斯的目的,終結燃燒軍團對於艾澤拉斯的威脅才是最終目標。
為此,卡洛斯決定有限度的縱容亡靈天災的爆發。
至此,奧特蘭克的北方國境開始封鎖。
為了暗夜精靈的入局,卡洛斯決定忘記薩爾這個一號人物。
每當思考克羅米的所作所為,卡洛斯始終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卻又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心底始終有一絲疑惑存在。
而耐薩裡奧與他的黑龍軍團在奧特蘭克之戰後便偃旗息鼓,並沒有更多針對卡洛斯的後續行動,令人摸不著頭腦。
奧特蘭克之戰後的一個月,各國的使節如約而至的抵達了奧特蘭克,求見卡洛斯。
同月,阿隆索斯.法奧病逝。
從人類諸國的反應來看,聯盟在失去部落這個大敵之後,已經走到了自我崩潰的邊緣。緩慢的反應速度和內部的勾心鬥角訴說著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可怖的戰爭怪獸已經衰弱不堪。
卡洛斯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青銅龍一直強調一定要有一位巫妖王了。
因為只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天災軍團,才能領聯盟與部落攜手對敵。
雖然卡洛斯並不認為部落是必須存在的玩意兒,但是現在的聯盟是真的不中用。
“洛丹倫聯盟”已經走到了絕路,卡洛斯身為前元帥,已經開始考慮如何組建那個存在於記憶中的聯盟。
可惜此時的“至高王”還是個莽霸,徹頭徹尾的政治小白,除了對泰瑞納斯的憧憬和敬愛,一點政治手腕都沒有。
此時的暴風王國真的論國力,怕不是和黑龍軍團打過之後的奧特蘭克五五開。
卡洛斯之前的策略起到了切實的效果,隱藏行跡秘密籌劃爆發發難,先將自己的基本盤穩住之後再彰顯存在感,這樣做的好處明顯強於向老嶽父求助通過聯盟的途徑確定身份。
至少卡洛斯強硬的封鎖北部邊境的行為,就沒有幾個人敢當著他的面逼逼叨。
而使節們路過奧特蘭克城時,皆被那慘烈的戰爭傷痕震驚。
隨著時間的退役,奧特蘭克發生的真實戰況逐漸流傳出去,坊間流傳的小道消息也不再全部是花邊八卦。
雖然臉上流露出對於奧特蘭克人民遭受巨大災害的同情,但是人們更多的談論著騎士王到底有多厲害。
破敗的奧特蘭克城並不是個接見使節的好地方,卡洛斯也是刻意的拖延這一次的會面。但是為了了解真相,使節們並不在意停留於奧特蘭克城。
這就給了卡洛斯充裕的時間,去與自己的妻兒見面。
凱爾達隆湖心堡,依然是家的味道。
只是當政治夾雜進婚姻當中,奧特蘭克的王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己的王后。
但是當嘉麗雅將安哈多爾衛隊的指揮權毫無保留的交給自己時,卡洛斯明白,自己的小妻子還是記憶中那個人。
只是她身邊那個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眼睛的小屁孩,真的很礙眼。
“大哥!”
已經胖成個球的維爾頓.阿歷克斯打斷了夫妻間的深情對視,一把摟住卡洛斯的腰,用鼻涕眼淚訴說著自己對大哥的思念。
也好,衝淡了之前的尷尬,卡洛斯安慰了自己的弟弟,然後換了更私密的場所與嘉麗雅交談。
人少,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
嘉麗雅雖然是米奈希爾家族培養出來的正統公主,但是對於嫁給卡洛斯這件事,卻是有些心態失衡的。
因為卡洛斯是真正的大英雄,而自己……
十年的時光,嘉麗雅已經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人婦輕熟女,對於父親若隱若現的暗示,也不再是當年的懵懂無知。尤其在有了孩子之後,為人母的剛強更是支撐著她戰天鬥地。
但是當失蹤的丈夫平安歸來,嘉麗雅十年來終於放下了肩上的重擔,第一時間將“忠”於自己將士給賣了。
這也是當初婚約的一部分,安哈多爾的領主是嘉麗雅,而並非卡洛斯,所以守衛安哈多爾的士兵名義上的主人也是嘉麗雅。當卡洛斯失蹤後的數年,泰瑞納斯一步步的通過合乎法理的手段實質上的重新掌控了安哈多爾這個門戶要地。
拿回安哈多爾的控制權後,鯁在卡洛斯與嘉麗雅之間的魚骨也就消化不見。
可惜來不及溫存,急於彰顯自己存在感的傻小子就苦著一張臉準備質問自己的父親為什麽這麽多年不回家。
“你叫什麽名字?”
卡洛斯問道。
少年一扭頭不作回答。
“因為孩子出生的時候你不在,是父親取的名字,阿爾馮斯.巴羅夫。”
嘉麗雅急忙打圓場。
“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卡洛斯想了想,說出了潛台詞非常分明的話語。
“我的名字,你憑什麽不喜歡,玩失蹤這麽多年,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少年突然感情爆發,帶著哭腔呐喊道。
“就憑我是你爹。”
卡洛斯不僅沒有內疚的心情,反而想笑。
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都不懂,崽兒啊,阿爸對你很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