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維影歌長得非常符合暗夜精靈對於女性的主流審美。
或者應該說暗夜精靈就沒有醜女。
嗯……這說法改為女祭司都必須容貌端莊?
畢竟是侍奉神靈的女人嘛。
瑪維影歌與泰蘭德語風的恩怨,在和平年代不過是三流言情小說的橋段。
瑪維癡長泰蘭德不到百歲,在這兩位年紀突破五位數的大美人面前,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人們隻記得這是兩個同齡人。
但是影歌家族只是平民出生,而語風一族,是上層精靈。
這是瑪維對於泰蘭德最初的觀感————身邊跟著兩隻小舔狗的貴族大小姐。
真正改變瑪維與泰蘭德關系的,是那場波及整個世界的戰火。
燃燒軍團撕破虛假的偽裝肆虐世界,所有暗夜精靈都上了戰場,女祭司們更不能例外。
長輩姐妹們的生命如同撲火的飛蛾,在戰爭面前沒有例外,瑪維以為自己做好的犧牲的準備。
然而她活下來了。
因為高階女祭司狄佳娜為年輕的祭司們當下了惡魔致命的進攻。
精靈的讚歌就是無畏的奉獻。
沒有領導先走,沒有長者優先,在最苦難的時刻,最有價值的精靈舍棄了最寶貴的生命。
彌留之際,看著一地菜雞,狄佳娜選擇了泰蘭德作為自己的繼任者,命令她率領祭司團繼續戰鬥下去。
瑪維錯愕了,她以為會是自己。
但是導師的遺命,瑪維選擇了遵守。
真正導致瑪維與泰蘭德關系破裂的根源,是一個無辜的背鍋俠,瑪維影歌的弟弟————加洛德影歌。
那個黑鴉堡的小小衛兵隊長因緣際會下,成為了暗夜精靈武裝力量的最高指揮官,成為了力挽狂瀾拯救世界的大工程,成為了影歌家族的驕傲。
瑪維為自己的弟弟感到自豪,發自內心的自豪。
這是平民家族對上層精靈貴族的逆襲。
然而,生命中最重要的弟弟,卻在最輝煌的時刻拋棄了一切人間蒸發,放下了唾手可得的權勢。
瑪維影歌之前有多愛自己的弟弟,此時就有多痛恨加洛德,甚至公開稱它為暗夜精靈的罪人。
於是,獲得了暗夜精靈最高領導權的瑪法裡奧與泰蘭德也成為了瑪維的憎惡目標。
在漫長的歲月中,瑪法裡奧用無可挑剔的成績證明了自己,瑪維也不得不承認瑪法裡奧是個稱職的領袖。
但是泰蘭德……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囚室,瑪維隨手一揮,大門封閉起來。
“泰蘭德,你的任性妄為還要繼續下去嗎?現在離開,我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瑪維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她試著用進行最後的交涉。
“瑪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這一次,我可是公乾,而你和你的守望者們,抗~令~不~遵……現在認個錯兒,我也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瑪法裡奧不會縱容你這樣的行為。”
“那你覺得為什麽范達爾那個討厭的小家夥會簽署這樣的命令?”
“當然是……”
瑪維說到一半,自己愣住了。
“瑪法裡奧出了什麽事兒?”
“瑪維,以你的地位,這些根本不是秘密,但是嫉妒使你遊離於眾人之外。放下成見吧,現在我們需要伊利丹。”
“不可能,你別忘記了他曾經是薩格拉斯的走狗!”
“你們囚禁他的罪名可不是這個。”
“休想!”
“我有公文。”
“除非我……”
“別把話說死,我也沒有理由要你死。”
佔據絕對的上風,泰蘭德難得的心平氣和,說話居然有理有據。
瑪維氣的渾身發抖,最後,提出了她和泰蘭德都不感到意外的解決方案。
“那麽,打一場吧,誰贏了誰說了算。”
“好啊!多久了?有多久沒和瑪維前輩切磋過了!”
“哼,手下敗將。”
“咦,欺負個身體還沒發育完全的孩子,當年的瑪維前輩真不要臉啊。”
見習祭司的時代,泰蘭德剛加入祭司團進修,曾經被瑪維狠狠的“教育”過,大人有大量的泰蘭德絕對不會記仇的。
此時因緣際會,泰蘭德的內心居然火熱了起來。
傷痕是所有戰士的勳章,無關性別。
微弱的魔法靈燈更多起到的是警示作用,但是黑暗遮蔽不了暗夜精靈的視線。
眨眼間,瑪維率先衝了上去。
提膝、蹬踏、轉身掏腰,鞭拳、抄抱,無果。
斯坦索姆的人類居民完全無法想象阿隆索斯法奧會是北鬥神拳的傳人,但是暗夜精靈們不會覺得泰蘭德是個武術高手這件事無法理解。
一萬年的時光實在是太久遠了。
但是燃燒軍團的恐怖深深的刻印在每個幸存者的心間。
泰蘭德從未放松過個人的修行。
無論是神術還是武技。
見招拆招破解瑪維的進攻,泰蘭德知道自己贏定了。
如果是全副武裝的生死搏殺,泰蘭德沒有必勝的把握,守望者這種陰影中的狂戰士,刺客中的巴薩卡,是非常可怕的對手,是收割生命的現世死神。
但是此時拳腳相加,瑪維的劣勢太大了。
她的身體和狀態是致命的缺陷。
瑪維傷痕累累的身軀內充斥著成千上萬次戰鬥積攢下來的經驗,但是她太疲憊了。
瑪維一天兩夜急奔返回,甚至水都沒有喝一口,她太累了。
瑪維上萬年來自苦一般的執行任務,她把自己繃得太緊了。
而泰蘭德,神完氣足。
甚至有空閑保養皮膚。
所以這根本不是一場公平的比試。
如果瑪維影歌不抱著必殺的覺悟是不可能在如此巨大的劣勢對局下戰勝泰蘭德的。
但是驕傲的瑪維頑固的認為泰蘭德除了出生和狗屎運,天賦和努力都比不上自己。
傲慢,是造成她敗北的原罪
從單純的拳腳相加衍變到使用法術能力,不借助符文匕首定位,瑪維強行閃現創造出手機會,空間裂痕在她身上割出新的傷口。
可是毫無作用,泰蘭德召喚出貓頭鷹之靈完美的擋住了瑪維每一次詭異的拳擊。
一計不成再出一技,瑪維脫下襯衣,扭成布棍,上來就衝著泰蘭德的臉面掃蕩。
泰蘭德看了眼瑪維的胸部,心疼連這些**部位都傷痕累累的同時,露出一種這方面我也贏了的迷之笑容。
然後女祭司伸手取下自己用來箍頭髮的發環往手上一套,披頭散發的同時多了兩隻指老虎。
“……”
“……”
泰蘭德和瑪維兩人同時一愣,動作略有停頓。
心真髒……
沉重的砰砰聲透過厚重的牢房牆壁傳出,門外的精靈們感覺牢房內的根本不是守望者的領袖與月之女祭司,而是兩隻遠古巨獸。
良久,打鬥聲停歇,牢門響動,泰蘭德披頭散發滿身的走了出來,雖然月布破損嚴重,雙臂也有多出淤青,可是壓抑不住的得意與舒坦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勝之不武也是勝利。
泰蘭德明白,瑪維疲憊的身軀根本無法支撐一場消耗戰,沒有快速獲勝的手段,守望者引以為傲的武技也沒什麽鳥用。
“把盔甲給瑪維閣下送進去。”
“不用……”
瑪維衣不蔽體的走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一件件的將守望者鎧甲穿戴好。
然後,瑪維親自打開了關押著伊利丹的牢房大門。
“走吧。”
對著堅守到最後的三個手下,瑪維沒有苛責什麽,只是黯然的離開。
走進牢房,看著被封閉五感的伊利丹,泰蘭德百感交集啊。
瑪維沒有將伊利丹封印起來,而是用禁錮法術封閉了伊利丹的感知能力。
這一萬年來,伊利丹一直這樣什麽都感覺不到的活著……
瞬間,泰蘭德覺得自己剛才揍輕了。
多麽惡毒的刑罰!
“是你嗎,我的花兒?”
明明五感盡封,被剝離了與世界的聯系,但是泰蘭德走進的那一刹那,伊利丹抬起了頭,問出這樣一句話。
背對著眾人,月之女祭司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