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悅一愣，夾在父母中間，有些不知所措的抓著夏華的衣袖，像以前一樣跟他撒嬌。

  她是爸爸最寶貝的掌上明珠，以前她只要一撒嬌，夏華肯定就會什麽都依她。

  可這一次，夏華只是微微啟唇：都過去了。

  還是那句話。

  夏華似乎根本不願意在她面前提過去的事情，像是在顧忌什麽，可他的反應，又讓夏長悅覺得，過去肯定還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這麽三緘其口。

  “爸，你愛過媽媽嗎？我說的是照顧我長大的媽媽。”夏長悅咬了咬唇，有些猶豫的問道。

  夏華跟楊木雅，當年肯定是動了真感情的，否則就不會有她。

  可夏華二十幾年前帶著女兒離開楊家之後，就再沒有跟楊木雅聯系過，反而跟別的女人結了婚。

  夏長悅回憶起自己的童年，在她的印象裡，爸爸媽媽從來沒有爭吵，她一直以為，她的爸爸媽媽是一對恩愛的父母，可現在，她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讓她很想去弄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夏華跟楊木雅為什麽會分開？

  夏華為什麽會跟照顧她長大的媽媽在一起……

  “……”

  夏華像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可眼裡的光色還是讓夏長悅感覺到，他對已故的妻子那掩飾不住的愧疚。

  只有愧疚，而沒有其他的情緒……

  “那你還愛著媽嗎？”夏長悅像是讀懂了夏華的情緒，又驀地問道。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的解釋，可父女倆都十分清楚，這個“媽”指的是楊木雅。

  夏華皺了皺眉，像是十分抗拒這個問題。

  那種又愛又恨的複雜情緒，讓他的瞳仁變得格外深邃，久久的看著夏長悅。

  父女倆宛如在博弈，誰也不肯認輸。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華才輕輕的闔上眸，不願意再說一句話。

  可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夏長悅喉嚨有些乾澀，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夏華跟楊木雅明明還愛著對方，可卻只能用恨來惦記對方，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到底又是什麽原因，讓夏華寧可帶著女兒離開，也不願意再見楊木雅一面？

  他另娶了別人，是不是還有什麽苦衷？

  無數的問題，在夏長悅的心口打轉，每一個，都讓人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想要問清楚，可夏華明顯已經不願意再開口了。

  “夏小姐，病人該休息了，交給我來照顧吧。”護士走進來，提醒著夏長悅。

  聞言，為了夏華的身體，夏長悅也不敢再久留，跟夏華打過招呼，就先離開了。

  她嬌小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剛剛闔上眼的夏華驀地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耳邊，一直在回蕩著剛才夏長悅的那個問題。

  他，還愛著她嗎？

  他的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愛而不得，恨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忘記……

  這些話，他要怎麽對他的女兒說出口？

  他永遠忘不了，在醫院看見他們女兒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