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皇上這一次,是不是有些……”原本陸嬤嬤想說太過,可想到自己的身份,那兩個字便沒有說出口。
“你想說什麽?說皇上這次做的太過了嗎?”陸嬤嬤不敢說,太后卻是敢說的,她笑著開口,詢問著陸嬤嬤。
聽太后如此說,陸嬤嬤猶豫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雖說宸……宸貴妃有了身孕,可到底之前只是昭儀,正三品一躍成為了庶一品,這樣的跨度,可是從未有過的。”
陸嬤嬤是宮裡的老人,見識過的事情不少,像是這般的事情,她可是從未見過。
就連以前先帝最寵愛的妃嬪,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倒是也沒什麽過不過的,蘇氏是個不錯的孩子,難得受寵卻不嬌縱,就算封為貴妃,也不會有什麽僭越之心。”
笑著開口,對於蘇卿顏這次的晉封,太后倒是沒什麽意見,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喜愛蘇卿顏的關系,若換旁人,她是一定會去找景帝的。
太后如此說,陸嬤嬤明白,太后對於此事是沒有意見的,如此看來,倒是自己的反應大了些。
“去準備一份厚禮,給關雎宮送去,也算是表明了哀家的態度。”笑著開口,太后對著陸嬤嬤吩咐著,陸嬤嬤應聲,然後退了出去。
等陸嬤嬤走了,太后靠坐在軟塌上,想著這一次皇上的旨意,眼中不由得閃過了深意。
雖然后宮裡的事情,太后從來不管,但該知道的,她還是知道的,就比如說之前衍慶宮的事情。
想也知道,是有人知道了蘇氏的身孕,所以想借著別人的手,來一個一箭雙雕,也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觸怒了皇上,讓他下了那樣的旨意。
不然的話,太后估摸著,最多就是將宸昭儀冊封為宸妃,畢竟位分升的太快太高,算不上什麽好事。
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前朝跟后宮,或許就都要變天了。
…………
后宮之中,但凡是知道了消息的,就沒有太淡定的人。
永春宮之中,嫻妃的臉色十分陰沉,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短短時間之內,蘇卿顏便成為了貴妃。
“主子,您要不要看看二皇子?將二皇子抱來給您瞧瞧,如何?”瞧著嫻妃陰沉的臉色,玲瓏小心翼翼的開口,征詢著嫻妃的意見。
聽到玲瓏的聲音,嫻妃抬起頭來,眼中的陰霾,讓玲瓏有些心驚,她低下頭,再不敢開口。
“之前還想著,她懷了身孕,以後的孩子,或許會威脅到二皇子的地位,如今看來,不是或許了,是一定。”
好半天,嫻妃的聲音響起,玲瓏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最近謹婕妤在做什麽?”聲音再度響起,嫻妃詢問著玲瓏。
“回娘娘的話,謹婕妤還跟之前一樣,大部分時間,都在鏡月軒之中,偶爾會去太后的壽康宮,為太后誦讀佛經。”
小心翼翼的開口,玲瓏回答著嫻妃的話,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主子變得有些陌生。
“她倒是能沉得住氣。”嫻妃是知道的,謹婕妤想要得寵,想要過的跟蘇卿顏一樣,可后宮之中,只有一個蘇卿顏。
“繼續盯著謹婕妤那邊的動靜,沒準哪一天,這人也就能用上了。”對著玲瓏吩咐了一聲,嫻妃站起身來,向著殿外走去。
玲瓏趕緊應聲,跟在了嫻妃的身後。
…………
“賤人,真是賤人!”鏡月軒之中,謹婕妤用腳踹著躺在地上的染兒,臉上滿是凶狠之色。
“主子,饒了奴婢吧,求您饒了奴婢吧。”謹婕妤的力度不輕,然而疼的身體蜷縮,她只能不斷的求饒,希望謹婕妤能夠因此放過自己。
然而,她的期盼並沒有起到作用,謹婕妤腳上的力度更重,忽然,她一腳踹在了染兒的心窩上,疼的她直接暈了過去。
見染兒沒了聲音,謹婕妤這才停了腳,她向著地上的染兒看去,見她緊閉著眼,臉色十分蒼白,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不會是死了吧?”盯著染兒看了一會兒,謹婕妤嘀咕了一聲,她用腳尖踢了幾下染兒,見她仍舊沒有反應,便衝著外面吩咐了一聲,命人將染兒直接抬下去。
或許是發泄了一陣,謹婕妤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坐在椅子上,想著之前在壽康宮的時候,聽到過的話,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亮光。
等染兒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躺在屋子裡,眼淚順著染兒的眼角滑落。
身體上的疼痛傳來,染兒忽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如果活著就是漫無止境的折磨,倒不如死了的好。
想到這兒,染兒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將屋內的油燈點亮,然後打量著屋內的裝飾。
目光落在了屋內的房梁上,染兒想了想,起身將床上的單子拿起來,用剪子剪成一條一條的,然後綁在了一起。
身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宮女,染兒唯一能夠想到的,就只有上吊自殺,她搬來椅子,又放上凳子,抱著綁好的床單,一步步的向著屋內的房梁下走去。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染兒費勁了力氣,這才踩在了凳子上,她將綁好的床單甩到了房梁上,然後認真的打結。
屋門打開,跟她關系向來不錯的小宮女,頓時就瞧見了椅子上的染兒,嚇得她差點就坐在地上。
將屋門關上,小宮女快步來到了椅子前,仰頭向著上方的染兒看去。
“姐姐,你這是做什麽?快下來,你是要嚇死我嗎?”小宮女的聲音,讓染兒低下了頭,她看著一臉焦急的小宮女,臉上露出了淒楚的笑意。
“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最近這段時間,主子只要心氣不順,便拿我撒氣,我的身上,每天都有新添的傷痕,這樣活著,實在是太累了。”
說話的功夫,床單已經系好,染兒握住床單的兩邊,想要將頭伸進去。
染兒如此,小宮女十分著急,她趕緊搬來椅子,然後踩著椅子,伸手保住了染兒,“姐姐,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你若真的覺得不公,為何不去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