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念的這個答案，出乎了裴夫人的意料之外，這些年來，她一直想要撮合裴慕念和習之薇，可他一直就只是把習之薇當成妹妹看待，即使之後他願意娶她，也是因為她為了救她而失去孩子，為了補償而答應的婚事。

  現在可以任由他自由選擇了，他居然要選擇薇薇？

  “慕念，你該不會是因為蘇晚晚，所以在自暴自棄吧？不是她，其他人誰都無所謂嗎？”

  “當然不是。”

  裴慕念唇角勾著笑，眸底的光芒幽沉深邃，窺探不了他絲毫的情緒，薄唇輕啟，開口的嗓音淡然優雅，“只是如你所說，鬼門關前走一趟之後，終於明白過來，誰才是真正對我好的人，薇薇陪伴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一直不離不棄的，對我真心真意，我覺得我不能再辜負她了，不是麽？”

  “慕念……。”

  “媽，你不是說，除了晚晚，誰都可以嗎？怎麽？現在看中了寧娉婷，又要嫌棄薇薇？”裴慕念挑眉反問。

  “這，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還年輕……又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這次怎麽也要睜大眼睛，好好挑選清楚啊。”

  “年輕？媽，你之前催我結婚的時候，怎麽沒說我年輕？”

  裴夫人被裴慕念噎得一下不知道怎麽反駁，不由惱怒地瞪向他，“你總是要和我唱反調就是了。”

  “媽，薇薇是你選擇的，也是你讓我看清楚我的心的，怎麽變成和你唱反調了？總不能你看中一個，就要我娶一個吧？現在法律可不允許。”

  裴夫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懶得再與他辯駁，隻道：“總之，這次你別這麽快結婚了，好好看清楚吧，免得又因為你的婚事，我們家鬧出什麽醜聞來，我可不想再來多一個蘇晚晚。”

  裴慕念扯了扯唇角，也沒再說話，他的眼神似有似無地再掃向前方的習管家，只見她擱在腿上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緊攥成了拳頭。

  裴慕念收回目光，看向車窗外，外邊霓虹燈絢麗多彩，他的腦海裡，緩慢地浮現了那妙曼的身姿，唇角，很淺很淺地浮上溫柔笑意。

  -

  車子抵達裴家在美國的宅子，傭人迎上來，為裴夫人和裴慕念接過外套，再為他們換了鞋，迎了他們進屋。

  裴慕念今天晚上應酬了一晚上，身體已有些熬不住，裴夫人連忙吩咐傭人們扶他上樓去休息。

  習管家伺候裴夫人睡下後，從房間裡退出，一關上門，臉上的笑意立即便收斂了，她在門口定定站了一會，眉心越擰越緊，最後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鎖好門後，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裴慕念吃過藥後，洗了個澡，再躺回床上，胸口處的傷痕還隱隱作疼，他的手不由地撫上了心口處。

  醫生說，那玻璃如果插偏那麽一點點，他就會命喪當場了。幸好，他還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他的手從心口處挪開，伸向床頭櫃處，拿過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繼而發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