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的手因為太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一一浮起，宮凌宇看著蘇晚晚痛苦的眼眸，他知道她想要什麽答案，可事實就是事實，他即使現在給了她一個自欺欺人的答案，也抵不過她逐漸恢復的記憶。

  宮凌宇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點下了頭，“是，是他打掉的！”

  是他打掉的……那樣簡單的幾個字，輕易地就把蘇晚晚的希望壓垮了。

  原來一直糾纏著的她的噩夢，真的不僅僅是夢，剛才在她腦海裡浮現出來的畫面，都是她曾經的記憶。

  她有想過她和裴慕念的曾經也許並不是那麽好，卻怎麽也沒有想過，竟是這樣的不堪……

  他竟曾經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打掉她的孩子。

  這個男人，還是她的念念嗎？為什麽這麽陌生，為什麽這麽可怕？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麽？我們不是相愛的嗎？他不是愛我的嗎？為什麽……。”

  “晚晚，你別激動，不然頭又要疼了！”

  於嘉連忙安慰著蘇晚晚，可蘇晚晚根本聽不進去，她的手仍舊死死抓著宮凌宇的衣袖，隔著淚眼，繼續問著，“是……是因為習之薇嗎？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是習之薇，所以他不要我的孩子嗎？”

  宮凌宇眼神沉了沉，有些不忍心告訴她答案了。

  可不需要答案，他的沉默已經表明一切，蘇晚晚的手無力地松開他的袖子，跌落下來。

  “那麽……我和念念結婚，也不是他願意的，是嗎？”

  蘇晚晚呆呆坐在床上，雙手環抱著膝蓋，她沒有了眼淚，聲音卻越來越低，“那我手術後，他留在我身邊，他說愛我，真的就是因為愧疚是嗎？”

  她終於明白，習之薇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了，她也終於知道，她和裴慕念的曾經，是怎麽樣的一場荒唐可笑的事情了。

  她以為的愛人，以為的愛情，只是補償，他這樣的好心，未免也太可笑了。

  這段時間，那麽美好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她怎麽也沒有辦法相信！

  “宮凌宇，你告訴我，念念就……就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哪怕一點點都好啊……

  裴慕念有沒有喜歡過蘇晚晚？

  宮凌宇眸底閃過什麽，眼神略微有些恍惚，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起了蘇晚晚手術前的那一段時間，裴慕念假借他的身邊，幾乎二十四小時都陪伴在她的身邊，那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還有為了勸她做手術，他寧願把他W先生這個身份，也轉讓給了他。

  所有的好人他來當，所有的壞蛋，裴慕念都扛了。

  如果說他對蘇晚晚僅僅是愧疚……

  可是宮凌宇卻已經不敢相信裴慕念，他曾經帶給晚晚那麽多的傷害，誰知道他現在的深情，會不會如之前那樣，轉瞬就化成利刃？

  蘇晚晚現在越是深陷，等她徹底想起以往，就會越痛苦，還不如在這個時候，切斷她所有的念想，讓她回歸現實。

  就算很痛，也只是痛這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