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維的聲音有些小，蘇晚晚又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聽清楚，她反問一句，“子維哥，你在說什麽？”

  他在說什麽？是啊，他在說什麽呢？都已經過去的事情，沒有資格提及的事情了，他怎麽還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沈子維扯了扯唇角，自嘲地笑了笑，“沒什麽。”頓了頓，沈子維輕吸口氣，定了下神，側目看向蘇晚晚，柔聲道：“現在好些了嗎？”

  雖然哭泣沒有什麽作用，但大哭過一場之後，心裡的壓抑還是減輕了不少，那些難過仿佛隨著眼淚流了出來。

  蘇晚晚輕輕點頭，“嗯，好多了。”

  回過神來之後，她才發現好冷，海風夾雜著涼意，毫不留情地襲了過來，蘇晚晚的身體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沈子維見狀，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到了蘇晚晚身上，“走吧，回家了。”

  今天做到了這一步，確實已經是極限了，即使再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麽更好的結果，可蘇晚晚還是不自覺地朝著甲板入口的方向看了看，期盼著下一秒裴慕念會不會追出來，會不會再霸道地把她從子維哥身邊帶走。

  不過……終究是幻想罷了。

  蘇晚晚無力地彎了彎唇，低低開口，“嗯，子維哥，我們回家吧。”

  沈子維扶著蘇晚晚下了遊輪，車子已經在碼頭等候，沈子維拉開後座的門，手貼在她的頭頂，護著她坐入車內，然後他自己再鑽了進去。

  車子開啟，蘇晚晚側頭望向車窗外，那遊輪一點點地在她的眼前倒退，直至最後完全看不見了，她閉上眼睛，靠向了椅背。

  -

  遊輪最底層，游泳館內。

  裴慕念不知疲憊地在泳池裡來回地遊著，掀起一陣一陣的水花，仿佛將自己沉在這水裡，就能夠腦袋放空，什麽事情都不需要去想。

  陸笙在池邊跟著他的身影來回走，愁得眉心都打結了，他看著腕表，再一次勸道：“我說裴大少，你能不能別遊了，你都遊了快兩個小時了，再遊下去要脫力的！”

  陸笙走得累了，他乾脆坐到了池邊的躺椅上，苦口婆心繼續道：“裴大少，算我求你了，你快起來吧，你就是休息十分鍾再遊也行啊！”

  “你說說你吧，你說你不愛蘇晚晚了，你又放不下她，可要你愛她，你又無法信任她，最後就只能折磨自己，你又何必呢。”

  陸笙頓了一下，看了看泳池裡面的男人，繼續道：“今天晚上我和那個沈子維聊了一會，是個謙謙君子，身世是差了點，但外貌品行都很不錯，又和蘇晚晚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沒準蘇晚晚一個傷心，就真的投入他的懷抱了！”

  話語一落，裴慕念倏然從泳池裡面冒出身體，他的雙手撐著池邊，一躍而起。

  陸笙忙松了口氣，他說了幾個小時，嗓子都要說啞了，可算是把這位祖宗給勸出來了。

  陸笙正要拿毛巾過去給他，裴慕念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