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凌宇的笑，讓蘇晚晚有一瞬間的錯愕，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故意在逗著她玩。

  蘇晚晚懸著的那顆心，緩慢落回原地，有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好哇凌宇，你現在跟著誰學的這麽壞，都會騙人了。”

  蘇晚晚如釋重負的模樣，落入宮凌宇的眼眸中，他的眼神微暗，心口仍舊有絲酸澀湧動。

  蘇晚晚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顧自說著，“我真的挺擔心你把我之前說的話一直記著，我那時候也是……腦袋有點不清楚，才說了那種話，你沒有放在心裡就好，不然我真的是罪過了。”

  那種話？

  宮凌宇蹙了蹙眉，眼底閃過疑惑，“晚晚，你……說了什麽話？那時候又是什麽時候？”

  “啊？”

  蘇晚晚驚訝地看向宮凌宇，“你已經都不記得了嗎？就是我做腦部手術前的那個晚上，和你說……。”

  話語又戛然而止，蘇晚晚擺擺手，“其實你不記得了更好，那些我說的胡話，還是別記的了。”

  這說一半留一半的，最撓人心。

  宮凌宇眼神變得嚴肅了一些，“到底說了什麽？我可不想今天晚上睡不著。”

  “哎……。”

  蘇晚晚偷偷瞥了宮凌宇一眼，雙頰不好意思地浮上一抹紅潤，眼神閃爍了幾下，才低低聲道：“就是，就是那段時間你一直陪著我嘛，我剛剛失去孩子，又即將面臨腦部手術，萬籟俱灰，難免產生了依賴的心理，所以……所以你的陪伴，我很感動，也有點莫名其妙的悸動，就想著，也許我們能夠試一試，在一起，也算不辜負你的感情。”

  “不過……凌宇啊，對不起，我覺得我們還是更適合當朋友，那些話，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蘇晚晚的話還沒有說完，宮凌宇卻已經打斷了她，“你是說，你對那段時間陪伴著你的我，產生了感情？那麽短的時間？”

  蘇晚晚生怕宮凌宇又誤會什麽，連連搖頭，解釋著，“我不是說了嘛，因為當時我情感上比較脆弱，所以……。”

  “不是因為脆弱，而是因為，那是對的人吧。”

  宮凌宇再次打斷她，他定定看著她的眼眸，一字一字開口，聲音裡卻抑製不住的苦澀。

  “什麽？”蘇晚晚怔怔望向宮凌宇，“你這個話，是什麽意思呀？”

  宮凌宇歎了口氣，視線轉向窗外，落到了一個虛無處，苦澀地笑了一下，才啞著聲音開了口，“晚晚，其實我真的不想告訴你的。”

  剛才他和蘇晚晚說的那句，“我一直在等你”，並不是假話，而是藏在心底最真心的話，他始終抱著最後一點小小的希望。

  但這個希望，終於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不愛你的人，怎麽都不會愛你，再多的感動，也不會轉變成愛情。

  宮凌宇閉了閉眼，頭倚向椅背，沉默一會，才慢慢睜開眼睛，輕啟薄唇，緩緩吐出話語，“那個時候，陪著你的人，不是我，是裴慕念。”